難船員!」
「不怕惹先生生氣……好啊,」龔賽伊一邊抖掉另一枚炮彈濺在他身上的水,一邊說道,「不怕惹先生生氣,他們以為是一條獨角鯨,他們是在朝獨角鯨開炮。」
「他們得看清楚了,他們打的是人!」我大喊道。
「也許,他們要打的就是人!」尼德·蘭看著我回答說。
我恍然大悟。毫無疑問,關於存在所謂的海怪這個問題,現在已經真相大白。顯然,在鸚鵡螺號和亞伯拉罕·林肯號艦相撞的一剎那,加拿大人用魚叉叉鸚鵡螺號時,法拉格特艦長不是已經認出所謂的獨角鯨是一艘比一頭傳奇式的鯨類動物更加危險的潛艇了嗎?
是的,應該是這樣。毫無疑問,現在,人們在各個海域追尋這種可怕的殺傷性武器!
的確太可怕了,如果正像我們假設的那樣,尼摩艇長用鸚鵡螺號在進行復仇!在印度洋上,他把我們關在禁閉室裡的那天夜裡,難道不是在攻打某一艘船嗎?那個現在被埋葬在珊瑚墓地的船員,難道不是死於鸚鵡螺號發起的一次撞擊嗎?是的,我再重複一遍,應該是這樣。尼摩艇長的神秘生活部分已經暴露出來。雖然還沒有弄清他的身份,但至少聯合起來對付他的各個國家現在正在追剿的不是一個憑空捏造的怪物,而是與他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仇人!
可怕的往事歷歷在目。我們在這艘正在向我們靠近的船上能碰到的,將不是朋友,而是無情的敵人。
這時,我們周圍炮聲隆隆。有幾發炮彈落在海面上,像打水漂似的滑得很遠。不過,沒有一發炮彈擊中鸚鵡螺號。
這時,裝甲船距離我們只有三海里了。儘管海上炮聲隆隆,但尼摩艇長仍沒有在平臺上露面。然而,只要有一枚錐形炮彈能正常地擊中鸚鵡螺號的船身,那對它來說將會是致命的。
就在這個時候,加拿大人對我說:
「先生,我們得想盡一切辦法脫離這個險境。我們發訊號吧!管他呢!他們也許能明白我們是些好人!」
尼德·蘭掏出自己的手絹準備在空中揮舞。可是,他剛剛展開手絹,就被一隻鐵臂打趴了下去,儘管他力氣過人,但仍跌倒在甲板上。
「混蛋!」尼摩艇長罵道,「看來,你是想要我在鸚鵡螺號去攻打這艘船之前,先把你釘在它的沖角上。」
尼摩艇長呵斥的聲音聽起來可怕,可他的模樣看起來更加嚇人。他的面孔因心臟抽搐而變得蒼白;他的心跳可能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嚇人;他的嗓子不是在說話,而是在吼叫。他身體前傾,一手按住加拿大人的肩膀。
然後,他放開了尼德,轉身面對戰艦。炮彈像雨點一樣紛紛掉落在我們的周圍。
「哎,這個該死國家的船!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大聲吼道。「我不用看國籍旗,就能夠認出你來!看好了,我讓你看看我的旗幟!」
說著,尼摩艇長在平臺前展開了一面跟插在南極的那面旗幟相似的黑旗。
就在這個時候,一枚炮彈斜擦在鸚鵡螺號的船體上,從艇長身旁掠過,落到了海里,但並沒有毀壞鸚鵡螺號。
尼摩艇長聳了聳肩,然後生硬地對我說道:
「到艙裡去!您和你的同伴,都到艙裡去!」
「先生,」我大聲問道,「這麼說,您準備攻打這艘船嘍?」
「先生,我要把它擊沉。」
「不要這樣!」
「我要這樣。」尼摩艇長冷冷地回答。「先生,輪不到你對我指手畫腳。命運讓你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攻擊業已開始,反擊將是恐怖的。快進艙裡去吧!」
「這艘船是哪個國家的?」
「你不知道?那太好了!至少,它的國籍對於你來說還是個秘密。進艙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