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瀾被開門關門的聲音驚動,睜了一下眼:&ldo;誰?&rdo;
&ldo;你的貓,&rdo;沈巍關上門,&ldo;過來看看你,我託它去買早飯了,你再睡一會。&rdo;
他說著,輕輕地把趙雲瀾按回了被子,又把他的手塞了回去,然後彎下腰在趙雲瀾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伸出手指推開他因為突然被吵醒而皺起來的眉。
等趙雲瀾的呼吸再次平穩下來,沈巍才走到窗戶邊上,低頭看著窗臺上因為疏於照顧而幾乎枯死的植物,他伸出手,捧在花盆上,辱白色的光輝從他的手心散發出去,枯死的植物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飛快地重新水靈起來,枝幹直起腰來,不過片刻,就亭亭玉立地站在了那裡。
沈巍輕手輕腳地清洗了噴水的噴霧,然後細心地往葉子上噴水。
大多數人都已經開始上班,早高峰車水馬龍,沈巍透過窗簾的縫隙,往外掃了一眼,繁忙的世界盡頭,天邊的更遙遠處,有一絲黑氣從地下蒸騰而出,一路往天的方向飛去。
然而沈巍只看了一眼,隨後就像熟視無睹一樣,垂下眼繼續手裡的活,他心裡有種異樣的平靜和安寧,全身都懶洋洋的,幾乎覺得就算死在當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雲瀾是快中午的時候,才被沈巍放在床頭櫃上的一杯熱豆漿的香味叫醒。
他盯著辱白色的豆漿半晌,突然一翻身坐起來:&ldo;你早晨說什麼?讓大慶去幹什麼了?&rdo;
沈巍正戴著眼鏡看一份手寫的教案,淡定地說:&ldo;買早飯。&rdo;
趙雲瀾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呆坐了片刻,不知是不是腦補了一出&ldo;肥貓流浪記&rdo;,隨後他用力甩了甩腦袋,把手肘撐在膝蓋上,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忽然笑了起來。
沈巍:&ldo;怎麼了?&rdo;
&ldo;我就是想我當了小半輩子的情聖,末了被你的五指山壓住了,沈巍同志,你本事真大。&rdo;
趙雲瀾的語氣裡其實頗有挖苦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在調侃誰,反正沈巍是假裝沒聽出來,只是一臉賢良淑德地沖他笑。
&ldo;哎喲寶貝我求求你了,咱別裝了,裝也別裝成這樣,我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差。&rdo;趙雲瀾一看他賢良淑德就牙疼,老牛破車一樣地按著老腰去衛生間洗漱了,把門摔得山響。
就在趙雲瀾準備把一腔鬱悶發洩在食物上時,他接到了祝紅打來的一個電話。
&ldo;喂,趙處?大慶說你回來了,沒事吧?&rdo;
&ldo;嗯,&rdo;趙雲瀾咬著半根油條問,&ldo;什麼事?&rdo;
&ldo;我得跟你說個事,林靜訂的是昨天夜裡回龍城的火車票,凌晨時候我本來想給他打個電話確認,但是他不在服務區,我一開始以為是路上山洞多,過來過去地把訊號給過沒了,但是他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剛才打電話,依然是&l;不在服務區&r;。&rdo;
趙雲瀾的咀嚼速度慢了下來:&ldo;林靜和辦公室聯絡過嗎?&rdo;
&ldo;沒有。&rdo;
&ldo;唔……&rdo;趙雲瀾皺起了眉。
特別調查處有規定,無論是鑑定案件類別還是真正開始辦案的時候,出勤的人不能少於兩個,當然,大慶也算個能充數的。
偶爾有特殊情況的時候,如果需要辦案人員單獨行動,他必須要每天頻率不少於兩次地聯絡光明路4號辦公室,隨時知會別人他的位置、進展情況和周圍有沒有危險。
林靜小事不靠譜,大事很少捅婁子,不會罔顧這個規定無故玩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