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已順勢踢出一腳，正中史高雲下巴，也將他踢得滾出幾米遠，起身時，嘴角已流下鮮血。

兩人一身塵土，臉上都帶著傷，半蹲在地上，狠狠地瞪著對方，驀然間同時躬身向前猛衝，不約而同地縱身而起，使出騰空側踢。

呯地一響中，兩人踢出的腳均印在對方胸口，兩人身子同時一顫，隨後猛地向後倒去，摔在地上。兩人同時運氣於胸口，治療傷處，史高雲卻先陳恪一步站了起來，力量高下立見。

“體會到了嗎？精神能量的偉大與可怕。”史高雲目光閃爍，表情有些駭人。

“確實，偉大與可怕。”陳恪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著：“如果換成從前的我，只怕連你一拳也抵擋不了，可現在我卻幾乎與你打成平手。這一切太奇妙了，我要謝謝你，你將我帶入了一個新的世界之中。”

“不必感謝。”史高雲同樣冷笑著，“我只是想讓這場遊戲變得更加好玩而已。這就像人類飼養家畜一樣。人類是因為善良才去飼養那些雞鴨豬牛的嗎？不，精心的餵養，細心的照料，只是為了讓它們長得更肥更壯，將來好殺了吃肉而已。”

“很高興你能這樣說。”陳恪看著史高雲，“否則我的心裡始終不能放下你的恩情。不過雖然如此，我還是要說――小兄弟，謝謝你。”

“太可笑了！”史高雲大笑起來，笑聲中殺機隱伏。那笑聲在空空蕩蕩的村子裡迴盪，彷彿是無數地獄的厲鬼在回應著史高雲的呼聲，與他一同高歌，誓要將陳恪送入地獄的最深處一樣。

剎那間，這個可怕的少年長身而起，飛奔向陳恪。他的步伐迅疾，卻只出很小的聲響，他的動作舒緩，卻散著死亡的氣息。

“來吧。”陳恪笑著，那笑容中也隱約帶著某種可怕的東西。

地獄的門將開啟，會有一個人被送入那深淵之中。

兩條影子終於重疊在一起，一陣激烈的碰撞聲響徹小村，拳腳肘膝帶起一條條血絲，汗水混合著血水飛濺，兩人目光犀利，眼中閃爍著興奮，將生死置之度外，拼命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進行著殊死的搏鬥。

不知打了多久，也不知他們每人捱了對方多少拳、多少腳，摔倒了幾次，又爬起了幾回，驀然間，兩人以擒拿技巧糾纏在一起，翻滾著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史高雲將一隻手掌輕輕地貼在陳恪背上，而陳恪也將拳頭貼在了史高雲的胸口，兩個人的手臂幾乎同時顫動了一下，澎湃的力量瞬間在他們的手掌和拳頭上爆。

………【第十二章：受制於人（上）】………

漫長的寂靜，讓小村重新變回了死亡之域，彷彿一切的生命氣息，都在決鬥結束的剎那，消散盡淨。

許久之後，兩人才完全鬆開了雙手，脫離了對方的控制。陳恪的胸前、嘴邊全是鮮血，在史高雲貼身一掌下，他感覺自己的肌肉被撕裂般痛苦，骨骼被打碎般難過，忍不住大口吐出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衣服。史高雲卻並沒有他那麼嚴重，雖然也吐出一口血，但似乎並無大礙。他慢慢地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前胸：“這就是截拳道的寸拳對吧？”

“沒錯。”陳恪有氣無力的說，“你的這功夫是什麼？是傳統武術中的勁對不對？”

“你對傳統武術的瞭解太淺了，籠統地說，一切勁力的外放都叫勁。”史高雲點了點頭，“勁只是一個總稱，勁力的形式其實可以分為十數種，我練的不過是裡面的寸勁而已，而且練得並不算好，將來你會遇上更厲害的對手，要小心。捱上高手一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你這個騙子。”陳恪閉上眼，仰躺在地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讓我永遠活在愧疚之中，太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