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在轉瞬間就化作膿水。
“小心有毒。”青衣藍影如風,倒退而出,毫不慌亂,赫九霄點頭,冷然的臉色不變,看似不經意的又抬了抬袖,衣上拂過一道勁氣,落下的網如被什麼托住緩了一緩,這本不是什麼質地輕柔的網,本該一沉落下,竟在他的一託之下暫緩了掉落之勢。
順手拂去冰御腦後的一枚暗器,赫千辰快要從裡面退出之時聞到一絲煙火之氣,心裡登時警覺,“轟——”茶棚頂上塌陷,掉落的火星和燒著的乾草如一蓬天火從天而降,本就只是草草搭起的棚子瞬間在火中傾塌。
豔紅的火將裡面的人包圍,帶著暗器和火星的巨網下落,無論裡面的人有多高深的武功,也無法抵擋這些暗器,這團大火,綿歌彷彿是被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又或是來不及反應,他站在外面腳下無法挪動,只睜著眼看著裡面。
夾雜著火光,巨網落到幾人頭上,裡面的人卻不退反進,任憑火焰沾身,上面還有乾草卷著火星往下掉,傾斜的頂棚岌岌可危,赫千辰和赫九霄竟往上衝去,連帶著那張網那團火,穿破頂棚。
轟然聲響,茶棚整個塌陷,幾人已在其外,青衣如風過流雲似的飄逸,就算是在危急之時,就算方才千鈞一髮,稍有不慎就有生命之危,落到空地上的男人還是沉穩淡然,拍去身上的火星,除了青衣略有破損,尋不到半分狼狽,在他身邊,神情冰冷的血魔醫望著某個方向,猶如被血凝結的寒意從他身上透出,血煞之氣冰冷如刀,綿歌一驚之下終於回過神來。
“小心——”他飛撲而上,撲往赫千辰。
一聲機關叩響,如天女散花的暗器疾射而來,綿歌正是看到火焰之後有什麼東西的金屬光澤閃過,他撲身過去,卻忘了,檀伊公子豈會給他人近身?
赫千辰雖然沒看到綿歌看到的東西,卻聽到那一聲機關叩擊,旋身側轉,衣袖連連拂動,各個方向而來的暗器撞在他的袖上,被內力震的叮叮直響,彈射而出往來處而去,綿歌已到他面前,就要撞上暗器,掌風帶過,綿歌被揮退,他動作雖快,綿歌來勢卻也不慢,還是免不了讓暗器擦過了手臂。
“韓六。”如冰似血的兩個字,赫九霄不看綿歌,只看了看赫千辰,見他無恙,隔著大火中燃燒的茶棚廢墟對另一頭說道:“韓六,再不出來,是要我血魔醫親自取你性命嗎?”
“怎麼知道是我?不是其他殺手,會用‘天羅地網’的不止我一個。”一個面目平凡的中年人從暗處走出,卻還是有所忌憚的隔著火堆,不敢走近。
他長得實在很普通,普通到站到人群裡誰也不會多看一眼,就算看到他,也會在頃刻間忘記他模樣的那種長相,赫千辰沒有見過這個韓六,卻知道韓六是個很有名的殺手,他殺過黑道魁首,白道大俠,商賈官員,不論是什麼身份的人,韓六一旦接下任務,不完成不會罷休,而且他很少失手。
“會用‘天羅地網’的確實不只你一人,但先前酒肆下毒的時候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還有這麼大膽子敢同時對我們下手的卻不會太多,而其中身為殺手的只有一個,無心人韓六,無心無懼,無懼自然無畏,可惜你還是一個人,要是真的無畏,你就不會用這種手法,如果你能忍得下去,等的下去,未必沒有機會,可惜你還是膽怯了。”回答他的是赫千辰。
“是,我本來不該膽怯,我該耐心等著機會。”但,在知道自己的目標有檀伊公子和血魔醫護著的時候,有誰能不膽怯猶豫?
“今天的事如果傳出去,一定會被人當做笑話,我韓六到底也怕了,如公子所說,要是我如往常那樣等待,未必就沒有機會。”韓六算得上是頂尖的殺手,他馬上就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也不怕承認,“這是我第三次失手,不知還會不會有下一次。”
今天,他很可能就要死在這裡,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