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煞白,下意識地瞟我一眼,母性的本能期待得到孩子的保護。
母子的奇妙關係,令我大腦一片空白,當下作出反應,手拍桌子,吼道:“二舅,你找捱揍吧!”說完這句話,全身麻木,意識到我為二老爺所做的一切努力已前功盡棄。二舅愣愣地看著我,支吾道:“你別插嘴,我和你媽是一代人,我們有我們的玩笑。你要插嘴,二舅可就真下不來臺了。”目光中竟有哀求之色。
我媽喘上一口氣,怒喝:“誰跟你開玩笑!”二舅忙說:“三姐,我玩笑開大了,自罰三杯。”二老爺起身,對我母親說:“唉,他從小就愛胡說八道,別在意。”手伸向二舅,說:“打你個混球。”二老爺揮手打去,沒夠到二舅,二舅便斜過腦袋來,讓二老爺拍了一巴掌。二老爺笑起來,聽聲音是真的很高興。眾人也跟著笑起來,讓過了這場風波。
又吃喝五六分鐘,二舅開始評論美國總統布什,大家都覺得他分析得有道理,我的父母也聽得十分投入。
講到精彩處,二舅忽然垂下頭,輕聲說:“我小時候在這長的,我只想在這待夠兩小時。”說完起身往外走。二姨拉住他,說:“別走!起碼吃完這頓飯。”
二舅:“我到外面抽根菸。”
二舅出屋後,眾人一片欷殻А4笠趟擔骸捌涫鄧�餐�嗟模��敢饉凳裁矗�退凳裁窗傘!幣慌拇缶耍骸澳懍┑轎頤羌沂保�愣忌銑踔辛耍��故歉魴『ⅲ�睦沓惺苣芰Ω�悴灰謊�!貝缶搜鐾吠�盼荻ィ�⒉淮罨啊�
姥爺和二老爺面無表情地端坐在桌子盡頭,目視前方,一先一後地各喝一口酒。二姨跑出屋去,很快又回來,壓低聲音說:“他在院裡哭呢。”母親把桌上的煙盒推到我面前,小聲說:“給他個面子吧。”我抄起煙,出了屋門。
院中堆滿捆紮的紙箱,是搬家的準備。二舅站在只能邁兩三步的空地上,來回踱步。他見我掏煙,忙說:“抽我的吧。”遞給我一根菸。
我倆並排站立,填滿了空地,再沒有走動的餘地。他紅著鼻頭,眼掛淚痕,給我點上火後,說:“屋裡的人沒一個我瞧得起。我今天來不是看人,是看這院子。”我:“二舅,你是個有感情的人。”他:“不,我恨這院子,我的童年不快活。但這院子要毀了,我有點‘惺惺相惜’之情。”我:“二舅,用這句成語不準確。”他問該用什麼,我想想,說:“兔死狐悲。”他長嘆一聲,大致贊同。
我請他原諒我剛才衝撞他。他拍拍我,說:“二舅明白,你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倆又說起了基金會的大計,他打算有錢後重建家族祖墳,給姥爺、二老爺修築豪華陰宅。
他委屈地說:“其實我對大爹有一份很深的孝心,但今天他生日,給他修墳的話怎麼說得出口呢?”我:“不說的好,不說的好。”大姨在視窗觀察我倆,見有說有笑,就把我倆叫回屋去。眾人說了陣閒話,便結束飯局,先後告辭。
姥爺送大家到院門,二舅告辭時,突然抓住姥爺的手,說:“大爹,你原諒我,你原諒我。”姥爺目光清澈,發出慈祥笑容,點了點頭。
大舅、二舅扶著二老爺,母親、我扶著父親,走出瓦礫後在街面上分手。母親問了句:“你們怎麼走?”二舅說:“打的。”伸手攔了一輛。
二舅充分顯示孝心,說二老爺累了,車一直打到郊區。這裡到郊區,至少兩百元,不是搬運工所能承受的消費。我媽批評二舅人前逞強,大舅沒有言語。
二舅和二老爺坐車遠去後,大舅去坐地鐵,我們一家人則去坐公共汽車。我對二舅打車的行為倍感欣慰,覺得從今以後二老爺的生活有了保證。
父母回家後,便開始大掃除,直至一塵不染。晚上彤彤放學歸來,受到母親的熱烈歡迎,父親則埋怨我找的女友歲數太小,並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