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卷女孩給沈淮嗆了一下,俏臉氣得發青,狠狠剜了沈淮一眼,拿起筷子就想將沈淮遞過來的小籠包子開啟。沈淮見機縮筷,將那隻小籠包子塞自己嘴裡,算是佔到便宜。
隔壁桌有客人吃完離開,沈淮看伍浩不堪的樣子,也不忍再看他這般狼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我跟成怡坐過去。」便端著麵碗,跟成怡移到隔壁桌去。
「你也太缺德了。」成怡還忍不住笑,湊過頭來跟沈淮悄聲說話,回頭看了一眼伍浩的背影,又問沈淮,「怎麼會這樣?我看那個小伍老師人也長得一表人才,這麼年輕就進了黨校當教師,也是高學歷人才,不至於叫人這麼嫌棄吧?」
沈淮聳聳肩,當下只是一個媚俗的世界,像伍浩遇到的這種狀況才是社會真實的常態,跟成怡自小接觸的社會本質沒有什麼不同。
沈淮剛要跟成怡說什麼,波浪卷女孩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與成怡看過去,就見那波浪卷女孩從包裡拿出一隻愛立信手機來,輕蔑地瞥了這邊一眼,才接通電話,衝著電話那頭嬌聲嚷嚷:「你倒是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回我的電話?我都叫人給欺負死了,小麗也聽不進我勸。我要給氣死了,你就高興了對吧?我不管你,你覺得掉架子也要過來接我。」
沈淮與成怡自顧自地吃麵,五分鐘不到,一個穿著青呢風衣、將近四十歲的男人上樓往這邊來,右手拿著手機,左手尾指掛著車鑰匙圈,臉皮黢黑,其貌不揚,頭髮往後梳得油氣,走到伍浩他們那桌,拖了把椅子坐下來。
這男人跟伍浩認識,嫌惡的看到桌上的糕點一眼,說道:「伍浩,你怎麼帶小麗來這種地方吃飯,不是掉你們省委黨校的架子嗎?再說了,小麗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你真捨得帶她來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吃飯啊?」
見這男人過來就要把伍浩踩腳底下捻,沈淮心想跟那波浪卷還是配得很——沈淮跟成怡也吃得差不多了,更無意看著別人作踐伍浩,但是這種男女感情的事情,也不是他能插手的,就站起跟伍浩告辭:「伍老師,我們先走了。」
沈淮幫成怡拿包,站起來要走,那男人看到沈淮的臉,嚇了一跳,跟給踩中尾巴的哈巴狗似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打招呼:「沈縣長,您怎麼也在這裡吃飯?」
沈淮看了這男人一眼,臉生,不認識,看他風衣裡穿著高檔西服,但襯衫領口敞開著,恨不得將脖子掛的金項鍊掛領子外面來,疑惑地問道:「我認識你?」
「我是大成煤業的朱自強。昭浦煉鐵廠改制,我本該就要去拜訪沈縣長您的,不過您當時在嵛山公務繁忙,沒敢去打擾您。上回我跟淮煤的孫總一起去新浦來著,見過沈縣長您,以後還得要沈縣長您多照顧。」男人忙不迭地從兜裡掏出名片來,恭恭敬敬的遞過來。
沈淮對大成煤業有些印象,是傢俬營的煤炭貿易公司,曾經是昭浦煉鐵廠的供應商。不過在昭浦煉鐵廠改制之後,梅鋼對供應鏈進行的整治,大成煤業只成為昭浦鐵廠的焦煤供應商之一,但也沒有給淘汰出局。
雖然煤炭行業整體低迷,淮西罕有國資煤企能夠盈利,但許多煤炭貿易商卻是活得有聲有色,看朱自強的派頭,大概要算其中一位;這種情況跟當年的東華市鋼集團極為相似。
國資煤企效率低下、包袱重,是煤企難以盈利的重要因素,更關鍵的因素還在於國內為保護大型發電企業及工業企業,對煤炭價格還實際嚴格的雙軌制。
煤企向華電、淮能等國有大中型火電企業以及國有大型耗煤企業供煤實行的是計劃價格,俗稱「計劃煤」;在此之外煤企向市場供煤,實行市場價格,俗稱市場煤。
計劃煤與市場煤之間存在巨大的價格落差,如果能拿到計劃煤的指標,到市場去倒賣,就能空手套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