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沛流離,冤屈不白的滋味!”他灼熱的目光中,咬牙切齒的憤恨,過了好一會兒,他胸膛起伏漸平。
“……只是這樣做,”他頹然坐倒在明蘭身邊,“對以後……會好。”
明蘭有些明白他的憤怒了。
從他內心來說,他的確想見死不救,但昨夜思慮再三之後,他權衡利弊,最後還是按捺下了性子,於是,他就屈的厲害,只恨老天太流氓,他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偏偏要捆綁銷售。
他這會兒回來,不是來換衣裳的,而是心頭憋的狠了,想找個地方說說。
其實,明蘭也思考了好些天,當年四房五房針對顧廷燁,原因無非有三:一則,看不起鹽商的兒子,覺著辱沒了自家高貴的門楣;二則,留著個有資格譏嘲他們的人,白家的錢他們用著不安心;三則,自家兒子不爭氣,怕在老侯爺面前失了面子,需要個頂缸的,哪有比顧廷燁更好的靶子。
幾下一湊,他們就愈發輕視敵視顧廷燁了。
可是,這些混蛋雖然可惡,但卻沒有原則性深刻的矛盾,真正刀出見血的爭鬥,恰恰是在長房自己裡面。
“我家四姐……你知道吧。”明蘭沉默了許久,忽然道,“就是嫁入永昌侯府的那個。”
顧廷燁微驚,點點頭。
“我與她從小就不對付。”明蘭伸過手去,去拉他的大手,觸手處一片冰涼,她緩緩道,“她不喜歡我,因我搶了她在祖母面前的體面,搶了她在先生跟前的風光,搶了父親對女兒的關懷;而我,也不喜歡她,她這人……心地不好。”
顧廷燁側著臉,他雖不知明蘭為何要講這番話,卻靜靜聽著。
“有一次,我花了半個月給父親祝壽的新鞋,她藉口看花樣,故意給剪壞了,我只好連夜趕製,熬了幾夜不睡重做一雙。”
明蘭語調平靜的敘述著,低著頭,一下一下的,柔柔的揉著顧廷燁的大手,“從小到大,她算計過我不知多少次了。在父親跟前說我壞話,在太太處挑撥離間,我往往要花加倍的力氣,才能轉圜的回來……”
為了提防墨蘭,她從來不敢送吃食給父兄,每一次,她都小心翼翼。
“你怎麼不狠狠還回去。”
顧廷燁沉著面孔,反手握住明蘭的小手,掌心溫軟滑膩,心中微疼,想她生母早亡,雖有祖母庇護,但到底生父跟前沒有說話的人,上有脾氣不好的嫡母和嫡姐,下有工於心計的姨娘和庶姐,也不知這些年怎麼過來。
“一開始是沒能耐,想不出好法子來。”明蘭仰著脖子,苦笑著回憶,這是真話,“後來大了些,我也暗中欺負了她幾下出出氣了,可惜,敗多勝少。”
顧廷燁冷硬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點了一下她的俏鼻子,輕罵:“你個沒用的。”在他看來,小姑娘之間的鬥氣到底只算是鬧家家。
“有一次,她差點拿碎瓷把我的臉劃破了,那次,我氣極了,就想著,將來她倒黴時,我一定狠狠落井下石。”明蘭輕咬朱唇,笑的小小淘氣。
顧廷燁面色遽變,不待他開口,明蘭復又歸於平靜:“可現如今,我卻不那麼想了。”
她頓了頓,淡淡道:“只要我過的比她好,她每瞧見我一回,就會難受的要命,就會徹夜反覆睡不著覺。”
以她對墨蘭的瞭解,眼看著自己風光錦繡,看著如蘭幸福美滿,會比殺了她還難受,嫉妒和悔恨的毒牙會夜夜噬咬她的心,折磨的她輾轉難眠。
顧廷燁微微眯起眼睛,他是聰明人,如何不明白明蘭的意思。
四房五房長年處於老侯爺的庇護之下,早不懂得如何應付外頭的風雨,下頭子孫也沒看見特別出息的,長房的顧廷煒讀書到如今,還只是廩生。
對比顧廷燁如今的聲勢,可以預見的未來,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