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冰稜凝成水晶柱樣,在冬日的陽光下折射出格外雪亮的光芒。
因近年節的緣故特別寬鬆些,延禧宮後院裡便閒散著數名小宮女,文靜些的壘雪玩,淘氣些的互相扔起來,惹得滿院都是嘻嘻哈哈的笑鬧聲。
薛大夫人來的時候,正值雪停,玉樹芝蘭將她引進內室,便清退了其餘閒雜人等,便由馬富安在外間守著。
“團兒生得真是可愛,似極你小時候。”薛大夫人懷抱著團兒,慈愛的婆娑著他的小臉兒。嬰兒的身上,蓋的是藕荷色的小被子織著“百子圖”的花樣兒,極好的寓意。嫣嫣的紅被角下,垂著黃綾絛子,恰能相映出嬰兒紅潤的面色。
榮惠微微笑著,等薛大夫人逗弄了一陣,才叫奶嬤嬤將團兒抱了下去。薛大夫人手裡沒了團兒,很有些不捨得,輕道:“惠惠,這可是娘唯一的外孫呢。”
“自然是,等日後好起來,以後娘想怎麼抱便怎麼抱。”榮惠拉住薛大夫人的手,依偎著她道。
薛大夫人聽了這話,也就不再說旁的,拍了
拍榮惠的手,直切正題:“團兒眼下是躲過了,你也晉位皇貴妃,不過事不宜遲,以免夜長夢多。麗淑儀若是一有身孕,聖上一定會很快晉她中宮之位。”
“女兒怎麼會給麗淑儀這個機會?”榮惠知道她所指,展顏一笑,道:“孃親放心,也就這幾日的事。”
薛大夫人面色依舊嚴肅,唇角卻啜笑:“如此才好,不然,以後行事起來也就許多名不正言不順了。”
麗淑儀若有孕成了皇后,那即使薛家與袁家搞定了前朝,搞定了皇帝,也的確是名不正言不順。若榮惠一直是皇貴妃,三皇子也將是庶子,何況,還有個皇長子在……只說嫡庶一事,就將惹發許多爭議。
思及此,榮惠輕皺眉頭,有個皇長子,就是徒增麻煩。若想名正言順,非她位主中宮不可。
“孃親的意思我明白。”榮惠深知此理,側頭想了想,沉吟道:“聽二哥說,二叔往北面去了,那,只怕開春就有訊息傳來吧?”
薛大夫人笑著點頭,輕道:“娘娘放心,二叔在前朝先時,也是一員大將,剿滅的韃子不計其數,北邊多的是交情深厚的戰友。如今的聖上一味的放縱外敵,隻眼巴巴的盯著內局,北邊的將士早就心生不滿,邊防的百姓更是民不聊生,若不是聖上總是退讓,交戰早就一觸即發。”
一旦交戰,大燕可用武將寥寥無幾,京營營頭孫如龍倒是一員勇將,但自朱文燁登基起,就不見對他重用。孫如龍曾是秦王的部下,這點始終是朱文燁心中的刺。
所以,剿滅趙王、魯王、陳王內亂之時,他也是起用的薛家,不外是看在薛家在先朝時低調自律,並無和哪個皇子王爺有染。
如今,薛家受了重創,交了兵權,女兒生下的還是殘疾兒子,樣樣都做得朱文燁滿意放心。相比起來,秦王在江南的所作所為,雖無大錯,但他一天好好的當著秦王,朱文燁心裡也無法放心。和北狄交戰這種重大的事,朱文燁自然不會選孫如龍。
沒了孫如龍,大燕的南邊倒也有好將,但距離一遠,驟然打起仗來,可就遠水不解近渴了……
榮惠心頭一熱,喜孜孜道:“這一交戰,昏君又得向咱們薛家低頭了。”朱文燁一起用薛家去殺韃子,兵權自要回到薛家手裡的。
薛大夫人聞言一笑,緩緩道:“娘娘,咱們失去的,自會一點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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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三四日;就到了年三十這天。
原本,榮惠是應承了西太后要出席年夜宴的,但既然剛事完生產,她也就理所當然的向朱文燁告了假。諸如“臣妾身子吃不消,無力走動,又怕席上失儀;實在無法出席”這等理由,她信手拈來。
朱文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