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死,把流血砍頭不當一回事,匈奴兵一刀砍掉他左臂,他連看都不看,哼都不哼,血紅著眼睛,一口咬住那匈奴兵的喉管死死的直到把他喉管咬斷。一個匈奴兵用箭矢攢射,把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娃射穿,那女娃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驟的把箭從胸口拔出來,插進身邊一個匈奴兵的眼睛裡,才閉上滿含著仇恨的眼睛,緩緩的倒下去。
文丑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這就是匈奴兵造孽的結果,這些日子裡老百姓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樣的苦,此刻發洩出來,竟然像失去了人性的野獸一般。
文丑的三萬大軍一看城門自動開啟,頓時軍威大震,一個個嘶喊著跑過去和狼狽逃竄的匈奴兵交上手。匈奴兵不多,也就四五千左右,而且已經被那群失去人性的老百姓殺的亡魂喪膽,被文丑軍一衝,登時就土崩瓦解,做鳥獸散了。文丑下令揮軍入城,窮寇莫追,就讓他們去給大單于報信好了,自己正愁沒法子通知他老人家呢。
這倒容易,毫不費力就攻入這座雄關。文丑騎在馬上入城,簡直就要笑出聲來,他來以為這一站要損失不少弟兄呢,沒想到,竟如此順利。大單于要怪,就怪自己的統治太殘暴了,把老百姓逼得比死還難過,才不得不鋌而走險,給他來個殺一個夠本,殺兩兒賺一個。剛才那幾幕百姓和匈奴兵拼命的景象,一直徘徊在文丑的腦中,他霍然意識到,當人的忍耐到了盡頭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是無限的。
文丑進城後一邊安排派人在城外五十里的山坳中設伏,準備阻殺火急火燎跑回來的大單于,另一方面立即著手安民,他召見了幾位帶頭鬧事的百姓,向他們詢問攻殺匈奴兵的經過。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儒生從外面走進來,文丑立即驚叫出聲:“王大人,是你。”這人赫然是上谷太守王松。王松身後還有三個人一個是上谷郡從事劉放,另外兩人一個叫昌豨一個叫管承,自稱是泰山寇藏霸的結拜兄弟,以前曾經在陶謙正下為官,因為陶謙被曹操逼死又不願意投降劉備所以就到幽州來想投靠代郡太守王松,誰知道到了居庸關下,就聽說匈奴攻破代郡,王松被俘,是以暫時在居庸住下來。這些日子,他們看到百姓慘遭匈奴兵蹂躪,苦不堪言。最晚見到匈奴大隊人馬出城,城內守軍不足五千,便秘密聯絡受苦百姓,到獄中救了王松和劉放,揭竿而起,想趁機把匈奴人趕出城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正好配合了文丑攻城,這豈非天意滅賊。
文丑知道,藏霸手下的尹禮、孫觀、昌豨、吳敦、管承都是勇將,心裡十分高興,就勸他們歸降,這昌豨和管承已經混的要了飯了,怎麼可能拒絕,當即就答應下來。文丑封兩人為隨軍都尉,讓兩人帶兵去城外埋伏,截擊大單于救兵。
文丑和一隊親兵在城中安民,看到居庸關裡十室九空,一堆堆的白骨,暴曬在陽光下腐肉被微風一吹,立即向四周散發腥臭氣味。活下來的不到五分之一的百姓,竟然全數的淪為無地無產的難民,就算是富戶有大屋子住,卻沒有一顆糧食好吃。而且最奇怪的城裡幾乎沒有女人,好不容易看到兩個,不是瘋子就是八十歲以上的連說話牙齒都漏風的老太太,這些人全都衣不遮體,披在身上的襤褸碎的一條一條的,男人還好一點,不大在乎,女人可就慘了。這些人全都餓得皮包著骨頭,瘦的像一條竹竿,整齊的肋骨一排排的凸顯在胸前,腰部沒有文丑的大腿粗。一個個佝僂著腰抬不起頭來。他們面黃肌瘦,無神的眼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文丑雖然見慣難民,可是如此悲涼不堪他還沒見過。簡直就是地獄嗎,他總算是知道剛那些暴民為什麼不顧性命的和匈奴兵拼命了,橫豎都是死,被殺死比餓死要舒服的多了。
一戶災民四五口斜倚在塌了一半的屋簷下邊。四面牆壁倒了兩面,僅存的一扇窗戶上還殘留著焚燒的痕跡,從房子的規模文丑可以看出來,這家以前應該很殷實。老人大概六七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