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碰到一個熱心腸,老爺爺不依不饒地站在那裡,跺著腳,扯著嗓子吼道,“來人啊,這裡有老柺子!”
聽到一個紛亂的腳步聲,心中揚起了一絲希望。感激地看向老爺爺,無聲地動唇:謝謝。
“什麼事?什麼事?”身後傳來的竟然是小二的聲音,瞪大雙眼,心中大驚:難道,沒有其他人了?不對,還有茅房裡的那個人,還有最後一線希望。
咿地一聲,木門開啟,期待地看向門裡,客棧的掌櫃帶著微笑,慢慢走了出來。我怔怔地看著他,心,涼了。
“你們兩個來得正好。”老頭指著十九氣息不穩地說道,“這個女人是個老柺子!”
癱在十九的懷裡,驚恐地看向他,張大嘴巴:快走!快走!
老頭向我點了點頭,投來一個安慰的目光。我瘋狂地搖頭,淚眼朦朧,喉頭顫動,不停地動唇:快走!快走!
快走啊,晚了就來不及了!他們,是一夥的!我……我不想連累您啊……
眼前浮起一陣霧氣,迷濛中看到那個矮瘦的身影緩緩倒下,絕望地咬住下唇。
“小蒿子,做的乾淨點。”十九冷冷地開口,抬腳跨過地上的屍體。我偏過頭,感覺到冰涼的淚順著眼角飛落,夜永沉沉,燈火慘淡,身如槁木,心如死灰。
無知無覺,無觀無感。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都是我的莽撞,都是我的私心,害的那位熱心腸的老人魂斷人亡。
突然臉上感到一個重擊,我猛地清醒。呆呆地看著緊繃下頜的十九,她咬牙切齒地盯著我:“小丫頭,倒挺狡猾的!”回過神,看了看四周,原來已經回到了房中。
眼角剛瞥見唐中推門進來,臉上就又感到一個狠扇,身體輕飄飄地飛起,臉頰重重地打在桌角上。嘴裡湧起一陣鹹腥味,牙床火辣辣地疼。張開唇吐出一口唾液,一顆牙齒混在紅色的鮮血裡,白慘慘地讓人心驚。
“好了,十九。”唐中低聲喝止了那個暴怒的女人。
臉上感覺到一個重捏,口腔裡一陣痠疼。緊鎖眉頭,抬起眼,只見唐中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冷冷地開口:“要是摔爛了這次的貨,咱們就白走一趟了。”
說完,他抬起了右手,發力揮下。
感到頸後痠麻,天旋地轉,眼前混沌。我,再次失去了知覺。
秋到乾城角聲哀
茫然之間,又聞到了那股幽香,群芳髓嗎?如何喚醒感知,如何找回自主?我,就像一隻折翼的孤鳥,無措地落到了地上。頭頂沒有星月,四周沒有燈火,只有沉鬱得像要壓頂而來得黑暗,濃重得讓我無法喘息。
四下,漆漆然;心中,悽悽然。
獨自蜷縮在地上,越發感到寒冷,不由地抱緊身體,在這一方思惑天地,我只剩下自己。孃親,是不是也和卿卿一樣,身處險境?若同為飄零,為何不見蹤影?感到四周隱隱透風,從看不見得縫隙中,傳來了陰沉的低語。
“……”聽不清,向著冷風吹來的地方探了探。
“……帶來了。”好象是唐中的聲音。
“怎麼是死的?”一聲暴吼將四周的黑暗打散了些,我趁機撥開濃霧,奔向清明的遠方。
“MD,明明說好了,要活人!大活人!”
“急什麼,我們日堯門從來不會失手。”
鼻尖瀰漫著的群芳髓突然被一股清涼的薄荷味替代,那香氣像是臘月裡的冷風,沿著鼻腔,呼地吹入了我的腦際,迷霧散盡,霎時清明。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只見寬敞明亮的房間裡站著幾個人。豎耳聽去,只聞窗外漸遠漸近、漸近漸遠的腳步聲。突然間,一張放大的面龐出現在眼前,嚇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一仰脖子,卻見這個黑臉男子身著鐵甲,腰別長劍,豹頭環眼,毛髮渾如鐵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