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裡透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嚇的:“……有一點。”
謝南迴漂亮的眉毛一挑,隨即解釋道:“你的臉色太蒼白了,可能是氣血虛弱,容易畏冷。”
“是嗎……?李微有點疑惑道,“上次在醫院您也這麼問過,我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病?”
謝南迴突然笑了,他本來就有先天優勢,混血的五官英俊到無可挑剔,這樣慢慢地慢慢地彎唇勾出一個無懈可擊的閃亮笑容,清俊動人得許蒲心臟一陣狂跳,他知道謝南迴又要開始糊弄人了。他這人性格冷僻,不常笑,每當他這麼笑時必定就要開始糊弄人了。
他唇角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當然沒有,親愛的小姐。”
李微臉更紅了,像只熟透的蘋果,輕易就被糊弄過去:“謝謝您。”
李微好糊弄,許蒲卻不會。他懷疑地琢磨著謝南迴和李微的對話,上一次他們見面是李微剛被救出來的那天,在醫院的病房裡……那時候謝南迴就發現了什麼?
許蒲不動聲色地觀察了片刻,慢慢和李微開始閒談起來。
他把話題引到許母和姑媽身上,和李微聊起了親人,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微微還有什麼家人嗎?”
“家人?”李微想了想:“爸爸這邊有兩個伯伯。”
“媽媽那邊呢?”許蒲誘導。
“媽媽這邊……”李微冥思苦想,“好像……有一個小姨媽。”
許蒲心想關鍵的地方到了:“我也有一個小姨媽,今年四十多歲了。”
李微頓時有些悵然:“我的小姨媽如果還活著,也有四十多了吧。”
“她已經去世了?”許蒲尷尬地道歉,“對不起。”
李微輕輕搖頭:“沒有關係。”大概是真心信任許蒲,她沒有一點避諱:“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死了,小時候我可喜歡她了,最喜歡和她一起玩,我到現在也沒想通,小姨媽為什麼要自殺。”
自殺?!
許蒲震驚無比,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地安慰道:“真可惜啊。”
他大腦高速運轉,消化著巨大的資訊量……李微也說程馨是自殺的,她那時候三歲,小孩子不記事,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麼含義。“小姨媽自殺了”這個概念,一定是其他人給她灌輸進去的。程家人真的這麼心狠,小女兒被人謀殺,對外界宣佈自殺、不追究兇手責任;連對自己家的小孩子,也是這麼說嗎?——還是說,程馨的的確確,真的是自殺。
許蒲只覺腦中一團亂麻,下意識地去看謝南迴,對方一臉鎮定,緩緩起身,走到李微床前:“困了嗎?”
他嗓音壓得極低,如同一根薄薄的弦,彷彿輕易就會被震斷,又彷彿充滿了韌性。
李微真的覺得眼皮有點沉重,她勉強道:“不會啊。”
學長好不容易才來那麼一次,怎麼能因為自己的精神狀態不好就讓他那麼快就走了?她勉強打起精神,疲倦卻在臉上遮掩不住。
謝南迴關切地看著她,體貼道:“你現在身體還有點虛弱,困了就睡一會兒吧,我們不會走的。”
李微聽他這麼說,心裡頓時放鬆,不再強行剋制睡意,卻仍然堅持說:“我真的不困。”
謝南迴淺淺微笑:“你看你的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睡吧。”
他嗓音低沉柔和,如同材質上等的大提琴拉出的和絃,性感優雅,充滿了不可抗拒的誘惑力。李微真的抵制不住睡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許蒲自始至終沒有插進去一句話,莫名其妙地看著謝南迴,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遲疑道:“是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麼?”
“恩。”謝南迴坦然地應了一聲:“她被我催眠了。”
許蒲猛地抬頭:“你催眠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