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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相比長槍兵,吳伯巖的火銃手效率更高。他們迎著亂兵而來,還有六七十步的時候,擺好了戰鬥隊形。

“開火!”

夜幕之中。一片通紅的火光閃過,亂兵就彷彿觸電一樣。渾身不自然地震顫,一團團血霧噴出。

大清堡的火銃犀利,就算是穿著兩層甲冑的建奴尚且抵擋不住。更何況一群連甲冑都不全的雜碎。

熾熱的鉛丸擊中血肉之軀,就想好巨錘砸在身體一樣,皮肉打碎,筋骨砸爛。一個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湧動著鮮血。

不管是兵痞,還是流氓。誰都承受不住一槍之威,像是割麥子一樣,被成片成片的掃到。火銃手們對自己的可怖戰果恍若未聞,他們只有一個使命,那就是不停地向前,向前,踏著屍體向前!

交戰不到一刻鐘,戰場上就落下了橫七豎八的殘破屍體,亂兵們望影而逃。

“好,殺得好,太厲害了!”

侯恂站在山坡上,藉著火光,看著一幕幕的殺戮,既害怕又興奮。張恪的強橫實力展現在眼前,侯恂也是個機靈的人。

雖然文貴武賤,可是面對著強悍的張恪,他是一點也找不到“貴”的感覺,相反還不自覺地把腰彎了下來,格外的謙卑。

張恪雖然討厭侯恂前倨後恭的嘴臉,但是他也知道這是東林黨的人,能結交就別得罪。

“侯大人過譽了,我也是沒有想到有些人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

侯恂頓時瞪大了眼睛,問道:“張大人,你知道是誰搶掠軍糧?”

“嗯!”

張恪說道:“侯大人,我前段時間一直在養病,剛剛才進駐義州,結果查了一下名冊,發現觸目驚心,偌大的義州已經被掏空了。無奈何,我只能逼著義州衛的將領把私吞的田地和佃戶吐出來。您也知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些天義州就暗流湧動。說來慚愧,我本以為他們會鬧鬧餉也就算了,竟然敢向朝廷的軍糧下手,真是狗膽包天!”

侯恂總算是弄明白了,頓時滿臉臊得通紅。

“張大人,都是下官無知,竟然誣陷大人,實在是該死!”

張恪笑道:“侯大人不用如此,我當時正在佈置人馬,肩上的壓力大,肚子裡就一股火,沒能平心靜氣和侯大人解釋清楚,還請侯大人原諒我這個莽夫吧!”

“豈敢豈敢!”

侯恂急忙擺手,惶恐地說道:“若非張大人,只怕這些糧草就危險了,還是怪下官自以為是。”

兩個人互相恭維了幾句,算是把白天的不愉快拋開了,專心對付亂兵。

這時候,馬彪帶著一隊夜不收跑到了近前。

“大人,這是我們生擒的幾個舌頭,大人請問吧!”

張恪點點頭,到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傢伙面前,他的胳膊受傷,露出了森森白骨。張恪嘴角冷笑,突然,閃電一般,刀鋒出鞘,胳膊就被砍了下去。

等到把刀收回來,地上的人才有所察覺,鮮血從森白的傷口湧出,疼得他在不停打滾。

侯恂被嚇得面色慘白,談笑之間,就砍人的胳膊,這小子該多狠啊!侯恂實在是為白天的行為感到後怕,和張恪之間,只能為友,不能當敵人!

“說,你是幹什麼的,誰讓你來劫糧的?”張恪慢條斯理地說道:“給你三個數的時間,不然本官就斷了最後一條胳膊!”

絲毫沒有人懷疑張恪的話,痛叫的兵痞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張恪面前。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啊!小的是指揮僉事韓才長的家丁,韓大人交代了。說朝廷不給軍餉,我們就把糧草給搶了,然後,然後……”

“說!”

“是,然後就嫁禍給張大人,說張大人保護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