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倉放糧,拿出來救濟災民的都是些幾乎不能食用的陳米爛面。
我在一邊靜聽的時候,碧姬站起來去找先前那對夫婦探聽訊息。那個叫萊特的青年男子在附近用茅草、紙板和枯樹枝搭了個窩棚,他剛剛做了父親,窩棚裡隱有嬰孩的哭聲傳出。
當我走近時,那個男人正蹲坐在窩棚外的地上,雙手託著下巴發愣。藉著附近射來的微弱火光,我看見碧姬和他的妻子擠在窩棚裡,兩人的懷裡各抱著一個嬰兒。
“沒奶水嗎,妳看孩子瘦成這個樣子!”
“大人都吃不飽,哪有足夠的奶水……這兩個孩子,已經餓了很多天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碧姬見狀毫不猶豫地解開衣襟,掏出|乳頭就給懷裡的孩子餵奶。
“那個寶寶,也給我抱抱吧!”
飢餓的嬰兒聞到|乳香,本能地張開嘴,一人一個,叼住|乳頭猛吸起來,哭聲立刻就止住了,黑暗中傳來滋滋的吮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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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人和壞女人,就是不一樣啊!同樣都是女人,為什麼如月這個婆娘就……”
我再次怨恨起如月的絕情自私來,就在這時,蹲在外頭那個青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滿臉感激地向我稱謝:“她是妳的妻子嗎?真是太感謝妳們了!分下來的糧食根本不能吃……”
對方突然如其來的舉動嚇了我一跳,阿姨被誤認為是我的妻子,更是個糟糕的錯誤,我連忙擺手道:
“不是啦,她是我的……我的姐姐啦!我們是來這兒投奔親戚的!”
“投奔親戚?難怪,妳們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嗨,現在世道不好,原先我是做販私酒生意的,誰知運氣不好,被‘黑皮狗’(黑鷹騎士團)抓到了,不但賠光了本錢,還背了一屁股的債!只好躲到旦丁來投奔親戚!誰知這兒更不太平,叔叔好賭,輸光了家產,現在都不知窩到哪躲債去了,更慘的是這兒還在鬧饑荒……”
我信口雌黃胡編了幾話謊話搪塞,發覺彼此皆是“破產者”,相同的遭遇引發共鳴,對方很快就熱情地和我攀談起來。
“我是養狐狸,靠賣皮毛為生的,原來的生活還算過得去!誰知今年上頭腦袋發熱,實行什麼新政,說什麼毛皮是戰略物資,統購統銷,私人不得隨意買賣!一張上好的皮子……”
男子邊說解開衣襟,露出裡面的皮裘內衣。
“就是這樣的一件,從前是二十個金幣,今年被壓得只剩叄個金幣!連飼料錢都收不回,這還讓人活嗎?”
“叄個金幣?太誇張了吧?在風都那邊,這樣一件,至少也值叄四十個金幣啊!對了,這東西又不是很重,妳可以象我販私酒一樣,自己運到外地去賣,利潤很豐厚的!”
“呵呵……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運氣和妳一樣壞,在路上被那些狗腿子查到了……東西全賠光了不說,人也搭進去了!為了救我出來,家裡什麼都沒有了……”
“可以理解,監牢這個鬼地方,我也住過一陣子,真是多少錢都投進去都填不平啊!”
“是啊是啊,那裡簡直是吸血魔窟!而且,今年實行這個借貸法,原以為可以省點利息錢,誰知……”
我一聽立刻就意識到此人是個標準的新政受害者:因在地方官員借新政斂財而破產,落魄到連用來遮風檔雨的住屋都被收繳,最終淪為一無所有的難民。
萊特邊說邊苦著臉猛搖頭,長嘆道:“把孩子生到這個世界來,真是一件殘忍的事情!生活,實在是太艱難了!”
※※※
離開難民區後,我和碧姬直接殺向奧德親王的府第。路上我向碧姬提提議道:
“阿姨,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我向妳保證,城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