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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原來,原來這匹馬是母的!”

“母的?”小六圍著馬轉了轉,有些不解,問道:“那又怎麼了?”

“沒什麼?”慕容衝一本正經地道:“如果不是母的,如何會捨不得這人呢?”

小六這才明白,與另幾名燕軍一起鬨笑。方把戰敗的悽惶給去了一小半。慕容永抱著慕容衝上了卷霰雲,由小六帶著,朝和刁雲約定的地方而去。

刁雲與小六約的地方,是同州左近的山中。周秦時山陝間的交通,並不是走風陵渡,而在渭河之北,由晉陽渡蒲津同州到櫟陽,不過晉後已漸廢馳。慕容衝本也是想經風陵渡走潼關的,只是大敗以後,以避開秦軍為上,因此在分手時,便讓刁雲帶兵入同州。幾個人一路上不時遇到失散的燕兵,慕容永便將他們重聚在手下。雖然有時也碰到過秦兵,可是小股盡殲,大隊避過,倒也平安。慕容衝始終昏迷不醒,渾身滾熱,令眾人憂心不已。同州這地方,是羌人聚居之地,慕容永怕引人注目,不敢進城,挑了個漢兵到同州城裡打聽訊息。被刁雲派出的探子見到,引了他們去見刁雲。兩日不見,刁雲便瘦脫了形,看到他們自是大喜過望。

可一見慕容衝,他就嚇了一跳,問道:“受傷了?”慕容永從馬上跳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慕容衝往身邊一放,道:“交給你了!”話未落,已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雙目緊閉。刁雲是怕他也受了重傷,忙拍了拍他身上,卻聽得鼻鼾如雷已經熟睡,不由恨恨地踢了他一腳。

再回過頭來看慕容衝,觸他額頭,一驚收手。刁雲怒視小六,小六忙道:“中山王中了箭,又在水裡浸了這麼久,這兩日逃命要緊,我們也沒辦去。”刁雲解開他的衣領,看傷口周圍紅腫了老大一塊,知道這症侯兇險,可眼下卻找不到大夫。他心裡急,可卻知道此時軍中惟有他作主,不能亂了人心,於是強自按捺著想了想,方道:“去,到下面村子裡看看有沒有走方郎中什麼的,請一個上來。”

“那,不怕走漏了風聲麼?”有名親兵小聲問道。因為竇衝隔得不遠,他們一直不敢出山。

“沒辦法!只能行險了!”刁雲道。

等慕容永一覺醒來,聽得有人高聲喝罵,想來正是那罵聲將他吵醒的。他側耳一聽,竟是刁雲的聲音,不由大驚,居然能讓這木楞楞的傢伙也罵起人來,是什麼大事了?“

他出來伸了個懶腰,才發覺自己睡的是一個茅草篷子,這一伸懶腰,那篷子都差點被他掀了。他躬著身子出來,只見一輪紅日,方才西斜,與自己的篷子緊挨著的隔間裡,兩名小兵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手裡端著缺了口的碗。

慕容永從小兵身上跨過去,將蒲草簾子一掀,就見到刁雲守在依舊昏沉沉的慕容衝身邊,神情憂愁得很。他問道:“怎麼?還沒有好?”刁雲無奈的點頭。“可請大夫來看了?”慕容永湊近,見慕容衝面色已有些灰敗,也不由心頭一凜。

“請了,也開了方子,可藥不齊,”刁雲腳在藥渣上一碾道:“那些蠢貨,竟喂連藥也喂不好!”

慕容永少見刁雲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知道他煩得緊,於是有心岔開說點別的,道:“現在情形怎樣?”

刁雲這才和他說起,眼下訊息不靈,也不知慕容泓那裡戰局如何,竇衝能分兵來打他們,難道慕容泓已經敗了嗎?華陰還去不去呢?騎兵倒無甚折損,尤有八千倖存,只是步卒損失殆盡。最要緊的是糧草輜重丟失殆盡,出征前辛苦積攢所得,已是蕩然無存。僅餘的糧草,只夠全軍三日食用了。更不要說,慕容衝急需的傷藥,全無下落,還有許多傷兵也亟待醫治。況且他們又不能再逗留下去,竇衝時刻都可能出現於此地。

“同州城裡不是有許多糧食和藥鋪嗎?下去搶一些不就得了?”慕容永道。

“怕走漏訊息。”刁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