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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對你好不好?溫不溫柔?體不體貼?”她沒有絲毫猶豫,而色驚惶,卻重重點頭。我聽到自己笑了一聲:“那不就結了?你說他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我,可我從來沒有從他那裡感受到半點男朋友對女朋友的體貼溫柔,他對我說話,從來是傷心的比貼心的多。你說你嫉妒我,你嫉妒我什麼呢?一個人,他心底真正喜歡的是一個人,但從來不對這個人好,反而對另外一個人極盡溫柔,不管有什麼理由,你不覺得都太荒謬了?我是個俗人,欣賞不來單方面的柏拉圖,與其讓他心裡喜歡我,卻對另一個人好,不如他對我好,心裡喜歡另外一個人。我們倆人生觀不一樣,對我來說,現實裡的好比什麼都重要。不過,事到如今,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苦衷不苦衷,你覺得有意義嗎?”

她被困在椅子裡,嘴唇動了幾動,沒點頭也沒搖頭,卻也沒有說出任何的話。

我走出小茶館,風吹過來,將沙子帶進眼中。旁邊一個小朋友過,對她媽媽說:“看,那個阿姨在哭。”

我揉了揉眼睛,終於忍不住,找了個僻靜沒人的地方,放聲抽泣起來。

我以為過去已經終結,終結在我寫《懺悔錄》的那個時刻,那全是我的一相情願。就在這個寒冷的十二月裡,遺忘的歲月捲土重來,每一個細節都成為旋渦,將我吞沒。生活呈現出我不認識的摸樣,我想了很久,對林喬和蘇祈來說,我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加害者,卻想不出結果。林喬曾經問我,有一天他死了,我會不會難過。我不知道這空蕩蕩的情緒算不算難過,我有太多次難過,可這些難過都和這樣的心情大不相同。我想到死這個字,想到有一天再看不到林喬,想到他的骨灰會葬在墓地裡,那是白色的骨灰,從那些齏粉裡再辨不出他生前的模樣,想到這些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恐怖得渾身發抖,我覺得自己被巨大的陰影籠罩,卻奇怪的感覺不到任何悲傷。

那天下午,我依然沒去醫院看林喬,吃過午飯後準時上了中國辭賦史和文藝美學兩門課,除了帶錯講義走錯教室,沒犯其他錯誤,而且走錯的教室也在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成功找到了。

教授講的東西好像很有趣,大家都在笑,我努力想聽清楚,明明每一個字都進了耳朵,卻不知道他在講什麼。

課間休息時團支書過來問我:“顏宋你是不是病了?臉色真差,人也心不在焉的,要不要請個假去醫院看看?”我婉拒了她的好意,去廁所洗了個臉,鏡子裡的人明明很正常,表情也很豐富,我看不出來和平時有什麼不同。不過,人死了,大概就沒這麼多表情吧。

出來時不小心撞到一個同學,正要道歉,抬頭一看,是周越越。我腦子還混沌著,想了半天:“你們建築學院不是有自己的教學樓嗎?你怎麼跑到綜合教學區來上課了?”

她把我拉到一邊,躊躇半天,問我:“宋宋,林喬得了癌症那個事是真的的?”

正好上課鈴打響,後面有個男生急匆匆跑過,擦著肩膀差點帶倒我,我趔趄了一下,站穩後點頭:“嗯。”

周越越低頭啊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是他們胡說的,怎麼會這樣……”

我沒有說話。

周越獄皺眉半晌,表情鄭重地問我:宋宋,你怎麼想的?你別急著告訴我,你先想想,先想想再說。”

我說:“我沒怎麼去想,也沒想什麼。你讓說這日子怎麼一下子又亂起來了呢……”

她打斷我:“秦漠打了好幾個電話到我手機上,說這兩天打你們家裡的電話你老是不接,問我你怎麼了。宋宋,我說你不會因為林喬得了這個病,就想跟秦漠掰了吧?我聽說你上午跟韓梅梅在東區茶館吵架了……”

那天晚上,我把這麼多年的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一個細節也沒有遺漏。我很多年不再這樣想起這些事,越回憶越混亂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