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菜。

炸菜丸子、肉丸子、酥肉、油酥花生米、蒸梅菜扣肉…

後廚門外伸出幾個腦袋，那是剛下崗的戰士，聞著香味不自覺的過來，太誘人了。

“大哥哥，快來吃！”小丫頭看到，跑去拉拽。

幾個小戰士臉凍得通紅，嘴裡呼著白氣，在門口傻呵呵站著。

“愣著幹啥，進來呀！還要我拿八抬大轎抬不成？”老鄭笑罵。

“這些都是剛炸的，還熱著，吃吧！”錢多多拿洋瓷碗裝了一大碗。

“鍋裡有開水自己舀！蛋糕麵包自己拿！”老鄭丟一句話，手裡不得空。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長身體的孩子哪有不饞的？更何況這麼冷的天，在外面站那麼久，看著不落忍。

“謝謝嫂子，謝謝老鄭！”小戰士們盛碗開水，就著白開水，小口小口吃完一個麵包。

碗裡的丸子酥肉沒捨得吃，見老鄭沒注意，悄悄裝兜裡，有的還塞了幾個麵包蛋糕。

小丫頭看見，有樣學樣，踮著腳尖從大盆裡抓丸子和酥肉，使勁兒往自己兜裡裝。

“大哥哥！等等！”小戰士們出來，小丫頭在後面追，手裡還拿著麵包蛋糕。

“給！”把麵包蛋糕遞給小戰士，又神神秘秘從兜裡掏啊掏，掏出丸子和酥肉，

“謝謝小妹妹！”小戰士們接過，道了謝，然後一溜煙跑了。

“這幫皮猴！”老鄭看一眼外面笑道，錢多多笑笑沒說話。

這裡平時也沒啥好吃的，由得他們胡鬧去，過年嘛開心就好。

廚房裡一會兒飄出一個香味兒來，搞得營區的戰士們無心睡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班長！”黑暗中，下崗的兩個小戰士悄悄摸到班長床前。

“幹啥？”班長翻身，壓低聲音問。

媽的，那香味越來越濃烈，簡直叫人沒法睡！

“給！”黑暗中那香味縈繞在鼻尖，還感覺到溫熱。

“啥？”班長一咕嚕坐起來。

“好東西，沒捨得吃，帶回來的！”小戰士獻寶一樣從兜裡繼續掏。

“乖乖，這麼多！”班長手裡一大把。

“咕咚！”黑暗中全是吞口水的聲音，每張床上的戰士都坐起來，直勾勾盯著班長手上。

“媽的！都沒睡啊？”班長低聲笑罵，“滾過來，輕點兒！”

一幫皮猴嗖地一下竄到班長床前，“真香！咕咚！”

“我咋聞見蛋糕麵包的香味兒？”一幫皮猴嗅著空氣疑惑道。

“在廚房吃過。”兩個小戰士回道。

其實是半路上悄悄塞給各自的老鄉了，只把最好的肉帶回來。

“你倆先吃！”班長藉著月光拿了一個丸子和酥肉給倆戰士。

“謝謝班長！”倆戰士接過丸子酥肉好開心。

剩下的丸子酥肉其餘人分，室內全是肉香味兒，好像從來沒吃過這麼香的肉。

過年的時候，什麼最香？灶上炸酥肉的時候和偷著吃最香。

等上了桌，就沒了那個味兒。

另一個班也同樣上演，是兩個守大棚的小戰士帶回去分享。

吃完後總算不念想了，很快安安靜靜睡了，夢裡都是美美的、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