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剛進堂屋,便碰上從屋中出來的大娘。
大娘看到就是身穿泛白粗布衣裳,依舊難掩風華俊美的年輕男子,一時瞧傻了眼。
瞅著眼熟,可不正是屋中夫人的夫君麼。
可眼前的人與兩三日前見到的,有很大差別。
那會衣裳和頭髮皆亂糟糟的,都是雪霜,融化後溼答答沾著,很狼狽。
他夫人昏迷了多少日,他就守了多少日,不吃不睡不喝,眼底烏青,下巴長了胡茬子,憔悴得很。
謝衍取下了斗笠,問:“請問大娘,這兩日我夫人身體如何?”
大娘被喚了一聲,才恍惚回神,“啊”了一聲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應道:“謝夫人這兩日的精神頭都很好,今日更是比前兩日吃得多了一些。”
謝衍點了點頭,朝外頭道:“把東西搬進來。”
說罷看向大娘:“我與夫人還要再叨擾一個月,也帶了一些細軟來,多有叨擾,請見諒。”
大娘知道他們是有身份的,連忙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要住多久都成。”
不說人家是官爺官夫人,就說留的銀子也很可觀,她還想他們多住一段時日呢。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形高大,長得跟頭熊似的漢子一手提著一床被褥,一手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哪怕不是第一次見了,大娘臉色還是微變,再次被漢子的體型給驚到了。
謝衍:“那我便先進屋了。”
大娘點了頭,飛快地離開了。
謝衍停在門外,說:“我拿進去。”
他先提過食盒,撩開簾子邁進屋中。
才進屋,謝衍抬起眼簾時,與妻子目光相對,一時停了步子。
不過兩日不見,卻好似隔了許久未見,甚是想念。
明毓仔細看了眼謝衍的臉色,雖略差,但比起前兩日那會,已然好了很多。
望了好一會,發現謝衍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她才反應過來,她似乎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許久,明毓面上一赧地移開了視線。
坐在床上,倚靠床憑攥著帕子,垂下眼眸。
謝衍神色柔和,說:“要在鄉下待一段時日,怕夫人你胃口不好,便帶了零嘴。”
明毓聞言,這才微微抬眸望去,果真見他提著一個大食盒。
謝衍把食盒放到她床邊的長凳上,說:“還有衣物和被褥,我先去搬進來,一會再與你說話。”
明毓點了點頭:“你去吧。”
她換洗的衣物,還是先前謝衍讓人從鎮上買回來的成衣,被褥也是買現成的。衣物不大合身,被褥也沒有家裡的舒服。
沒有條件的時候,她沒那麼挑剔,可聽到謝衍把衣物和被褥都帶來了,明毓眼裡迸出驚喜之意。
謝衍也感覺到了她的驚喜,他還真帶對了。
他復而往返了兩遍,把東西都搬了進來。
讓她先下榻,謝衍來換上了
自家的被褥。
謝衍前二十年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家務於他而言很平常。
明毓就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彎腰換床褥,腰身繃緊。
瞧著多了幾分羞澀,隨之覺得自己不對勁。
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堵成婚七年了,也是老夫老妻了,今兒怎就害羞了?
謝衍換好了被褥,直起身轉頭看向妻子,便見她直直盯著自己發呆,問:“怎了?”
明毓回神,搖了頭:“沒什麼。”
隨之坐回了床榻上,問他:“事情都解決了嗎?”
謝衍說:“人抓到了,關押在大理寺,裡一層中一層,外一層嚴加看管。”
他低頭說:“進去些,我也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