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清一臉鐵青,橫抱著仍舊昏睡的雪泠走下馬車。
冷雲卓不禁皺起眉,擔憂地瞥了清一眼。
“雪兒的身體需要一段時間調理,清,你也別太擔心了。”
清不發一言,大步走入他如今的寢宮——輝夜殿!
“恭迎皇上,皇后娘娘。”玄櫻單跪在大門口,恭敬地說道。
清徑自越過她,進了內室,輕輕地把雪泠置於床榻上。拉過錦被,蓋好,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涼意讓他微微蹙起眉。
輕揉雪泠的掌心,以內力化為溫熱,慢慢渡入。
一股暖意從手心蔓延至全身,雪泠舒服地輕哼一聲,蒼白憔悴的臉染上一層淺淡的緋色。
清的視線久久停駐在雪泠身上,許久,鬆開手,掖了掖被角,抬步走出內室。
外廳,冷雲卓、殷洛,以及四使均坐在下首,見清走近,起身迎接。
待他安坐於上首,冷雲卓見清神色有異,略微詫異地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墨眸微閃,“泠……有些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冷雲卓眼神飄向一邊的玄沁,只見他微微搖頭,表示不知。
“她要我納妃……尤其是代替她舉行立後大典的玄櫻。”清冷的雙眸閃過一絲惱怒和不解。
眾人皆是一怔,玄櫻更是臉色一白,不知所措。
“沈寂塵和夫人講了什麼?”殷洛鳳眼一凜,豔唇輕啟。
冷雲卓無奈地瞪向唯恐天下不亂的殷洛,開聲勸道。
“雪兒在烈國被軟禁一個多月,裡面發生的事情我們無從得知。雪兒怕是有什麼苦衷和顧慮罷,才會說出那些胡話來著。如今最緊要的是,讓她安心養好身子,這事以後再說。”
清微微頷首,冷聲喚道。“玄沁。”
“屬下一定竭盡所能,讓皇后儘快恢復。”背後冷汗淋淋,玄沁立刻應道。
“清,你離開的事,瞞住了所有人,唯獨老狐狸還是知道了。”冷雲卓想起凌相似笑非笑的神情,彷彿所有事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無妨。”
清點頭,凌相雖然是軒轅瑞的手下,卻是最早歸順於他的朝廷高官,無論能力、效率和心計,都是一等一的厲害。察覺到,但沒宣揚,便表示凌相併無意阻止。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擔心。
“軒轅瑞如今怎樣?”
“仍舊臥床修養,身子一日比一日衰弱,但御醫卻完全查不出病因。”玄依留守宮中,易容成軒轅清,處理國事,對軒轅瑞的狀況也極為留心。
“查不到病因?”清喃喃自問。
“是的,既沒有中毒的跡象,五臟六腑也沒有損害。”軒轅瑞的生命就如同燭火,突然激烈燃燒,彷彿要將餘下的燃盡。
“你……要去見見他嗎?”冷雲卓遲疑地問道,無論如何,軒轅瑞終是他的父親,血濃於水。
“不,”冷漠地吐出一字,軒轅清起身離去。“將近日最重要的摺子拿到內室。”他要雪泠每次睜眼,第一個見到的是他!
---------------------
無意識地拔著身側的嫩草,雪泠蹲坐在草地上,明亮的雙眸有些黯淡。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理,她的四肢已能行動自如,臉色恢復了紅潤。只是她與清之間,似乎隔了一層薄膜,雖然每晚相擁而眠,偶爾親吻。但兩人獨處時,她幾次欲言又止,清卻若有所思,狀似無意地轉移話題。
玄櫻進宮當了女官,雖然所有的事都由清經手,她只是清不在時,稍微照顧雪泠。冷淡、疏遠,玄櫻身上感覺不到敵意,卻會刻意避開她。雪泠清楚,那日她向清提出納玄櫻為妃,傷了玄櫻一向驕傲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