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論孫策如何嚴刑拷打,山越首領都說他不是祖郎的部下,更和袁耀沒有半點關係。
孫策一開始懷疑眼前這名山越首領是一條抵死不認的硬漢,但看著對方一張臉完全被燒焦,疼得直滿地打滾,卻連一句罵自己的話都沒有,只是哭天喊地不停求饒,完全不像一個死硬分子。
便又懷疑起對方是在偽裝,故意裝出一副軟弱不堪的模樣,企圖矇混過關!
直到把對方折磨到徹底昏死過去,用冷水也潑不醒,而董襲抓到的幾個俘虜,供詞也都和那名山越首領大同小異,孫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這些人都是分開審的麼?”孫策看著跪在地上的七八名俘虜,冷冷問道。
董襲拱了拱手:“都是按將軍教的法子,一個一個分開審的,絕無串供的可能!”
“這些人,好像都是真的山越野人,並非祖郎的部下……”
孫策環視戰場,只見滿地散落的兵器,盡是粗製濫造的三流貨色;數以百計的敵軍死屍上,只能看到燒焦燒破的布衣,銅鐵鎧甲極為少見,有也是那種奇形怪狀的破爛鎧甲。
再回憶戰事的經過,就算自己用火攻佔盡了上風,但祖郎不應該這麼不經打啊!
難道這些山越人,都是附近的山越土著?
他們是自發劫糧的?和祖郎沒有關係?
上一次糧草遇劫,也不是袁耀指使祖郎乾的?
難道是我誤會了袁耀?
孫策內心有些動搖了。
不!
我不相信這件事和袁耀無關!
“說,你是誰的部下,祖郎現在何處?”孫策徑直走上前,將純鈞劍放在左邊第一個俘虜的右肩上。
“小人是鄒大帥一族的,祖郎……是誰……小人不認識啊!”
純鈞劍劃開了俘虜的脖子,鮮血噴了右邊第二個俘虜一臉。
孫策將劍放在第二個俘虜的右肩上,繼續問道:“鄒大帥叫什麼名,他和祖郎還有袁耀,是什麼關係?”
“鄒他!鄒他!鄒大帥的大名叫鄒他!”第二名俘虜一秒都沒敢耽誤,趕忙回答道:“鄒大帥的姨母的兒媳的從兄的表弟的舅舅……就是祖大帥,和袁什麼有什麼關係小人就不知道了……”
鮮血濺射到了第三個人臉上,那人涕淚橫流趴在地上求饒,看得孫策心裡生厭,問都沒問便一劍結果了那人性命。
第四個和第五個俘虜知道的,還沒有第二個人說出來的多,同樣也都不知道袁耀是誰。
直到孫策問到第六個俘虜,那人已經閉眼等死了,卻聽見第七個俘虜搶答道:“鄒大帥、錢大帥還有其他幾個大帥,早上在安山見了祖大帥一面,然後就帶我們來這裡埋伏……”
孫策聞聲,直接忽略了第六名俘虜,站到了第七個人面前。
“安山?”孫策眯了眯眼,想起來這個地名剛才那名山越首領也說過,“祖郎在安山?”
“半天前一定在,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第七個俘虜嚥了口唾沫,又補充道:“小的是錢大帥的從弟,當時跟著他一塊去借糧……”
“借糧?”孫策皺起了眉頭,“借誰的糧?”
俘虜有些害怕地看了孫策一眼,小聲道:“說是借糧,其實是借祖大帥的道,劫官軍的運糧隊……”
孫策的直腦筋終於轉了過來。
敢情這件事兒,還是和祖郎脫不了干係!
又問了幾句話,孫策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烏程、故鄣的山越土著們今年遭了災,種下去的穀物顆粒無收,不得已聚眾劫掠。
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們就與祖郎有了聯絡,知道祖郎上次劫了程普派出的運糧隊,截獲了足足三萬石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