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瞪出來,噗的一聲又把剛吃進去的吐了出來。
“什麼事那麼吵!”
掌管門房的老僕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手裡也端著一碗熱粥。
矮胖子揪著乞丐,怒道:“這個狗雜種把我的飯給打翻了!”
老僕捂著鼻子:“這叫花子怎麼那麼臭,拉遠點打,別髒了咱們家的門!”
說著便要回門房,但剛一回頭便覺得不對,又轉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可差點沒把他給嚇軟了,當門房當了一輩子,他從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可今天差點連自家的三公子都認不出來了!
“住手!三公子!”老僕扔了飯碗,直接撲了上來。
“陳叔,你這是……”矮胖子拽著乞丐的頭髮,一臉不解地看著老僕跪在自己面前。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三公子!”
“三公子?”矮胖子吃了一驚,一隻手提溜起乞丐的頭髮,打量著他的長相。
嘿,那你還別說,這眉眼和自家三公子確實有幾分相像。
高瘦個這時也瞧見了不對勁,雖然他也一時認不出陳應,但他信老僕的,趕緊放下飯碗,一巴掌拍到矮胖子手腕上。
“還不放下!”
老僕抱著陳應,涕淚橫流:“三公子,你怎麼成這樣了?”
陳應汙頭垢面,一臉驚恐,只是用手把剛吐出來的麥餅往嘴裡塞……
半響後,那一高一矮兩個門僕,矮胖子被拉去了城外亂葬崗,瘦高個被打了個半死扔在了院子裡。
至於掌管門房的老僕,好在他及時扔了飯碗發現了陳應,最終也保住了飯碗。
大堂之上,陳登坐在次席,看上去有些煩悶,吃得還沒有老父親陳珪吃得多。
不過他的飯菜都沒有浪費,全都進了弟弟陳應的肚子。
陳應依舊穿著那身破衣爛衫,不過手和臉已經洗乾淨了,看上去也沒那麼狼狽了。
陳登臉色有些發紅,終究是忍耐不住:“你別光吃,且說說玄德公現在怎樣了?”
“你又怎麼落得這副田地?”
陳應頭都沒抬,只是不停地往嘴裡塞著東西。
“唔唔……玄德公在海西……唔唔唔……斷糧斷了足足十一日……”
“那些士卒餓極了……唔唔唔……把樹皮草根都吃完了還不見糧食來……就開始……”說著陳應拿起水壺,就往自己脖子灌水。
咕咚咕咚~
“嗝~就開始人吃人!”
“我去的第三天……唔唔唔……有人說糜家運來的糧食……咕咚~咕咚……在半道被泰山賊悉數劫了……”
“當晚就炸營了,有亂兵甚至衝進我的帳內找吃的……”說著陳應撩起自己的褲腿,露出殘缺的右腳,“若不是關雲長相救,怕是我被啃食的就不只是腳拇指了!”
陳珪和陳登這才注意到陳應的右腳少了一大一小兩根拇指。
陳珪面露不忍之色,雖然陳應不受他待見,但好歹也是自己兒子。
陳登眉頭緊皺,又追問道:“那玄德公呢?”
陳應扒拉完碗裡最後一口飯,癱軟在靠墊上:“我跟著玄德公逃出海西大營後,本還有數百將卒跟隨,可因玄德公不肯搶掠民食,士卒一路逃亡,還沒走到曲陽,我就和玄德公走散了……”
等陳應講完一路乞討的心酸,陳登默然不語。
陳珪招了招手,進來兩個健僕,攙扶起陳應下去洗漱更衣。
“元龍吾兒,為父早已說過,劉玄德雖有王霸之略,但卻心慈手軟,常為仁義道德所累,終究難成大事!”
“這次,你總歸信了吧?”
陳登紅著臉,只覺得胸口沉悶無比:“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