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復了心情也就到了這大音庵——
大音庵雖然做盡腌臢之事,但是聲名遠播也是事實,這裡還是有許多不知真相的貴太太前來上香禮佛。諸如謝國公的夫人,諸如岷王的王妃。
“果然如此。”顧姮又道,“本來婠娘來此小住,我不宜打擾。只是,我這幾日在別院裡也是憋壞了,難得婠娘你來了,我是想腆著臉來你這東廂打擾幾日……咱們姐妹也趁機好好敘敘舊。”
顧婠臉上的笑一凝,卻仍是乾笑道:“這是最好不過的。正好我也有許多體己的話要與姮娘說。”
顧婠很清楚自己的母親對顧姮是什麼樣的態度,但之前那是在蘇州的時候,她年紀還小,且蘇州又不比燕京城是滿城的達官顯貴,皇親國戚。且看後來到了燕京,祖母的一些手段,令滿燕京的人都認為母親對顧姮這個非親生的嫡女是如同親生一般,就曉得對待母親對待顧姮的態度直接影響到了顧府的門面。
只不過,祖母五年來的心血最後都被母親毀於一旦了——將不是親生的嫡女私下許配給蕭寂那麼個聲名狼藉的人。顧婠是不清楚母親究竟是怎麼想的,雖然她和謝國公家的公子婚事未上章程是受了顧姮被挾持雪谷的影響,但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何嘗不是母親“賢惠”的名聲毀了。謝橋是謝國公嫡長子,娶嫡妻正室,看重女方的家世,一來是為門當戶對,二也是求女方的優良家教。
當年,祖母能為她從宮裡請來教習嬤嬤助她更進一步,今日母親卻行事如此糊塗一切付諸東流。
可是她到底是自己的母親,怨不得她,還不能不恨顧姮嗎?
夜幕降臨,顧姮如言在東廂住下了,而守約的還有另外一人,便是與明塵約好的蕭寂。
“顧娘子那屋,想必公子並不陌生。”帶著蕭寂從密道里走,幽暗的甬道中只聽見彼此的腳步聲。走了十餘步,蕭寂恍然大悟,說道:“這不是此前靜緣所住的地方嗎?”
當日聽聞大音庵來了一名絕色,他便在這西廂裡邂逅了絕色靜緣。兩人歡好時日久了,偶爾也會來這密道做些快活的事情,他自然也就知道了,這密道的另一端是西廂的主寢室。
不一會兒,各懷心思的兩人便到了密道的盡頭,明塵按下一個機關,只見盡頭的石壁緩緩挪開一層,隨後便有一個透著幽暗明光的小孔露出來。蕭寂挑眉,道:“好巧妙的機關術。”
“公子見笑了。您這邊請,一般這個時辰,顧娘子應該在沐浴更衣。若能入得了您的眼,貧尼便尋時機為公子開啟第二層石壁。”
難怪,他說怎麼這處有兩個機關,原來這石壁用兩層。竟是各自對應的。
蕭寂陰冷一笑,卻也如言將眸子對上了小孔。這小孔不知鏤在何處,竟能將主屋的一切都收入眼底。蕭寂只道自己絕非是第一個用這小孔的人,還記得靜緣說過她本來是好人家的閨女……不過他一向不愛聽這些,所以壓根沒讓靜緣說完。說到底,靜緣也就是他玩過的眾多女子之一。但他玩的東西多了,自然立即就明白了——這西廂怕是專門供那些身家清白的女子住的地方,透過這個小孔,那些女子的私密不知被多少人瞧了去。待時機成熟,那些女子的清白被玷汙了,又被帶入密道調|教,久而久之只能屈服於明塵。而那些行了壞事的男人,恨不得這些事情永遠埋在地下,也不可能將密道的秘密說出去。
即便想通了所有,蕭寂也沒有那等慈悲的心懷,左右這些女子在他的眼底一如螻蟻。
便是靜緣也押錯了寶——她將這個秘密呈到他的眼前,他也只是視而不見。
只不過現在他看重的螻蟻卻遲遲沒有現身,他有些不耐煩了。
“這屋裡可是一絲動靜都沒有。”他退開半步,說道,“是果然有絕色,還是你戲耍本公子?!”
明塵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