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又好似野獸的低吼,戴玉和瑟縮著加快了腳步,他顧不上自己一身的狼狽,瞅著火把移動的方位快跑了一會兒,攔了行人打聽一番,才曉得此處距離城東十里亭尚有一段距離,別人見他這副模樣,不免多問幾句,待曉得他是遭了無妄之災,便好心給他指了路。
戴玉和趕到城門,天色已然大亮,他想到自己徹夜未歸,唯恐家裡父母妻兒焦急,在城門口僱了輛車便急急忙忙向家趕去。到了家裡他的心才算踏實下來,述說了前一晚的經歷,家人都後怕不已,戴玉和的渾家想要開口,可是一看公公婆婆陰沉的臉色,又把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戴父拄著柺杖,好半晌才道,“以後晚上就不要出診了。”
戴玉和點點頭,此時才發覺身上衣衫已被冷汗浸透了,頭暈腦脹的竟有些發熱,戴父趕緊開了張方子讓孫子去藥鋪取藥,又讓妻子和兒媳去照顧兒子。
溫華得到春樺嬤嬤的訊息,半天沒有言語,思量之後稟報了宋氏,帶人回了永寧坊,找來春樺嬤嬤細細的問了,確認香鸞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知道此時墮掉胎兒對香鸞來說並不妥當,嘆了口氣,道,“現在正是三哥讀書的緊要關頭,這件事先不必告訴他。嬤嬤你找兩個老成本分的媳婦子送香鸞去通河西邊的莊子上,讓她安心把孩子養下來,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她若再不安分,就是她自個兒找不痛快了。”
春樺嬤嬤應下了,道,“香鸞那個脾氣……不如就叫趙孝家的和綿兒她娘跟去?”
這兩個倒是合適的人選,趙孝家的雖然潑辣,做事卻是有分寸的,綿兒是溫華院子裡的三等丫鬟,她娘生了六個孩子,都養住了,為人又是個謹慎細心的,溫華點點頭,“這事兒就有勞嬤嬤了,您每個月去看一趟,順便把當月的用度捎過去。除了她原先的月銀,每月再多給她五兩銀子,她想吃什麼就儘量給她做,花費的銀錢從我的賬上出,四季衣裳不可短了她的,至於趙孝家的和綿兒她娘,若是幹得好,月銀翻倍。”溫華皺著眉,“就不給她配小丫頭了,沒得教壞了老實人。嬤嬤你告訴她,找人陪她不是伺候她做少奶奶的,好好的把孩子養下來,不拘男女,總是三哥的孩子,虧不了她。另外也要跟趙孝家的和綿兒她娘分說明白,伺候著香鸞吃飽喝足穿暖,順順當當的把孩子生下來就是她們的功勞,到時候我另有賞賜,不過,要是她們敢耍心眼子,傷著我的小侄兒,可別怪我不給她們留體面。”
春樺嬤嬤輕聲道,“老奴是管著內院的,要是三爺回來問起香鸞……”
溫華道,“你只說我叫人帶走了香鸞就是,別的我來跟他說。”
春樺嬤嬤略一猶豫,又道,“畢竟是三爺屋裡的人,讓人知道了……”
溫華嘆了口氣,“說起來這事兒也是我疏忽了,三哥將來總要成親的,他有功名在身,成親前就有了庶子,傳出去總是不好聽。有勞嬤嬤辛苦了。”
“不敢,為主子分憂是應該的。”春樺嬤嬤悄悄打量著溫華的神色,“容老奴多句嘴,將來孩子生下來,香鸞她……”
溫華看向她,見她神色猶豫,心裡一動,面色微冷,“怎麼?是有人說了什麼嗎?”
春樺嬤嬤微微有些尷尬,“香鸞現在被單獨拘在後邊的小院裡,不知是誰給她哥哥嫂子通風報信了,被她家裡知道了,現如今求到老奴這裡,她哥哥嫂子不知原委,只以為香鸞衝撞了主子,想求姑娘開恩,容他們把香鸞領回去好好教導。”
溫華聞言臉色一沉,冷笑道,“既然香鸞已經被拘禁起來,不用想也知道禍事必然不小,他們這做哥哥嫂子的不去反思己過,倒有臉跟我要人?是不是瞧我是個軟性子的好欺負?她哥哥嫂子是領什麼差事的?”
春樺嬤嬤坐在小杌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聽見溫華問她,柔聲道,“姑娘彆氣,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