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不久前她才剛剛攪合了人類的探月行動，公然跑到月球車的鏡頭前露臉一樣，我現在也有點懷疑她還想讓這次的事情繼續發酵：莉莉娜似乎並不滿足於目前為止在普通人中掀起的動盪，她在準備一個更華麗的大劇本，好讓整個世界按自己的想法天翻地覆。

“老大就是老大，”莉莉娜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坐在沙發邊緣，小短腿在半空中飛快地甩動著，這是她飛快思考時候的表現，“不過我這次想做的事情真的很簡單：凡人不應該自己發展，他們需要一個更高的力量來指導自己應該做什麼，而指導他們的人本應該是你和珊多拉姐姐，不過現在你們對此都沒什麼興趣，所以這個人就只能是我了。我要繼續出現，以一個系外文明幽靈的身份出現在凡人面前，用我給他們準備好的故事，引導那些無知的傢伙思考他們應該思考的東西，人類不僅僅應該知道宇宙並不荒涼，更應該知道宇宙並不安全，一個延續幾萬年的文明要毀滅起來都只需要彈指一揮間。這是傳教士慣用的伎倆：嚇唬你，然後控制你。”

我定定地看著莉莉娜，直到這小丫頭忍不住扭頭吹起了口哨，然後低著腦袋抱了抱我的胳膊：“當然老大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我永遠聽你的。但我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其實你只是對人類不信任吧。”

最終，我輕輕揉了揉莉莉娜的小腦袋，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對方沒有回答，但我感覺手下的身體剛才僵硬了一下，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

莉莉娜絕對不是什麼心懷天下的聖人，更不是會考慮到全人類未來的賢者，甚至她連個好人都算不上，這個只有一米零九的小傢伙心中的陰暗面是一般人很難想象的，儘管她是一個正義神明的代言人，但很多時候，她的行為就連那些邪教領袖聽聞之後都渾身戰慄——比如在大星雲那邊，用數秒鐘屠殺了整個星球幾十億的人口，如此豐功偉績得多少個希特勒綁一塊啊？

莉莉娜對大多數凡人有著不信任感，這是她半生的經歷導致的心理問題，在成為半神之後，她更是堅定不移地相信全人類都是有罪的，而且只有她這個偉大的“導師”才能對其糾正，當然現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觀已經在姐姐大人的家法加身下被扭轉了不少，但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莉莉娜致力於控制所有凡人的那顆心。

她始終在忙忙碌碌地傳教，用很多在我們看來荒誕，搞笑，幼稚，甚至是白痴的方式，將叮噹這個笨蛋上帝的教義傳播到整個宏世界，我一度認為這是某個小女孩童心未泯的遊戲，直到某一天才意識到其實隱藏在她那副一米零九身軀之中的根本不是小女孩，而是一個早就飽經滄桑的靈魂，而那個在最初只有一個信徒、各方面看上去都可笑無比的生命女神教，也已經在我們不經意間變成了一個在多元宇宙遍地開花、在各個世界擁有超過數百億信徒的龐然大物。

有一份時空管理局提交的報告曾經嚇了我和珊多拉一跳：在至少一千六百個世界，生命女神教已經成了當地的主流信仰，擁有切實神力的生命女神修道士輕而易舉地從當地的偽神教派手裡搶到了數量驚人的信徒，他們中只有一小部分是莉莉娜親自發展，剩下的都是英靈和莉莉娜培養起來的幾個親信主教在打理，這個小丫頭有著讓人根本沒想到的驚人能力，在我們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她已經把那個玩鬧性質的教派變成了新帝國統治區裡唯一可以合法傳播的宗教了。

而莉莉娜做這一切的目的，並不是有見不得人的小打算，更不是要在帝國統治區搞什麼小動作，其根本原因簡單到讓人好笑：她覺得凡人不可靠，所以要奴役他們，才能讓自己心安。

“只有老實聽話的傢伙才是安全的，”莉莉娜低著腦袋，用非常小聲的聲音慢慢說道，“我知道這很奇怪，我不正常，但我必須把所有凡人控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