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入口處有多一倍的衛兵在把守,或許說明了它的不同尋常。走廊裡只有我和父神兩個人的腳步聲在迴盪著,冰蒂斯和叮噹都沒有跟過來。
我們已經在這條逐漸向下延伸的長廊中走了十分鐘之久,父神仍然是一言不發地在前面帶路,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打破沉默,也就暫時在後面無聲地跟著。身後,走廊的入口已經消失不見,甚至連個光點都看不到,這說明這條走廊可能是微微彎曲的,而在前方,漫長的通道還看不到盡頭。走廊兩側的牆壁上一開始還能看到父神殿隨處可見的精美壁畫和浮雕,但越往裡面深入,牆壁上的東西就越少,現在已經只有光禿禿的白色石壁和升騰著白色火焰的火炬,我感覺自己可能已經離開了父神殿的核心區域,現在隨著這條走廊進入了某個特殊的地方,神殿的建築特徵逐漸消失了——彷彿走入了一座古老的墓穴。
“知道什麼是深淵麼?”
耳邊突然響起了平和的聲音,我意識到父神終於開口了。
“毀滅意識?”我回憶著從珊多拉那裡得到的知識,“某種不屬於物質也不屬於能量的東西,存在的本質就是毀滅,將一切有序的東西引導向終結,類似意志,卻比意志更加精純。多元宇宙最危險的東西,無形無質,傳播迅速,源頭不明,但似乎跟虛空有關。”
“恩,對你們而言,這個答案已經足夠了。”
父神低聲說道,而此時,我們終於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仍然是那種不知如何形容的距離感,彷彿是一下子到了目的地一樣,我們來到了一個黑漆漆的廣闊空間,而身後的走廊已經看不到了。
眼睛努力適應著周圍的陰暗光線,但還是什麼也看不清楚,甚至自己已經熟練的精神力探查也毫無所獲,這片可能是“大廳”的地方阻止外來人以任何方式觀察它的真實面目,視線和精神力都被遮蔽掉了。
“要有光。”
父神說道,於是我終於看清了這裡的情況。
這根本不是什麼大廳,甚至不是室內空間,我們現在站在一個半徑數百米的圓形露臺邊緣,這個巨大的圓形場地中央微微凹陷,向外則是一級一級十幾米寬闊的梯狀平臺,每層平臺的落差大概有一米上下,這讓它看上去很像古代的競技場。圓形場地邊緣是一圈整齊排列的巨石柱,每根巨石柱的間距都相等,而其高度則在百米上下,石柱上方是一段一段破碎且隨機漂浮著的弧形石塊,這些巨大的石塊偶爾會漂移著組合起來,形成一個和下方“競技場”半徑相仿的巨型圓環,但那只是一瞬間,在我觀察的幾分鐘裡,它們大部分時間都在高空漫無目的地遊蕩著,看上去彷彿失去重力的太空殘骸。
而整個場地則漂浮在一片荒涼的空間中,除了我們腳下的圓形“競技場”之外,四周空無一物,只有冰冷死寂如同太空的黑暗,籠罩著這個平臺。
我好奇地看著這個古怪的地方,不明白父神帶自己來這裡意欲如何,它看上去是個獨立空間,四周無邊的黑暗干擾了自己的感知,讓我無法精確獲悉自己目前的空間座標,不過和精神鏈路的連結仍然暢通,反饋的資訊告訴自己,現在仍然是在神界的某個空間。
“看看那些東西,”
父神笑著說道,伸手指了指那些巨大的石柱,“它們組成了屏障,讓外面的虛空和這裡的秩序互不侵擾,在這個平臺裡面是絕對安全的,但離開這層屏障,就直接進入虛空了。”
我驚訝起來,原來外面那漆黑深沉的空間並不是宇宙,而是虛空,但它看上去和自己曾經見過的虛空似乎不太一樣,太過平靜,父神或許用某種手段壓制了它們。
“感覺這裡怎樣?”
父神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我莫名其妙地撓撓頭髮,“什麼怎樣?這地方看著挺荒涼的,太空曠了,而且懸浮在虛空中的東西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