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方面,他來也是為了陪著她,讓她不再作惡夢。
很奇怪的,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再作惡夢了。
他總是在子時左右來,天亮前離開,白天他們幾乎從來不曾見面,她不知道他去哪裡,而她就在餅房裡幫忙,可是晚上他一定會陪著她,這種日子,讓水兒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
南宮缺仔細端詳她。
她的氣色比剛來的時候好了許多,適度的活動雖然累著她,可是也的確讓她的體力好了許多,不再有惡夢的睡眠,加上每天三餐都吃具有調養功效的藥膳,讓她一天天健壯起來。
他伸手習慣性地摟她人懷,水兒閉上眼,感覺到睡意來襲。
“水兒,明天我要離開一趟。”他平淡地說道。
水兒立刻睜開眼。“你要……走?!”
“對。”他低頭望著她,深黝的眼裡沒有任何情緒,他只是告訴她這件事。
“那我……”
“你留下。”
水兒眼裡立刻浮現淚霧,“你要丟下我?”
“我會回來,你乖乖留在這裡跟張大嬸學做餅,韓通會照顧你。”
“可是……”
他打斷她。“水兒,聽話。”
水兒頓了頓,忍著沒讓淚水流下來,點點頭。“我聽話。”
“睡覺吧。”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水兒閉上眼,環抱住他的手臂卻很用力、很用力,用力得忍不住顫抖。
南宮缺不能理解地望著她。
她在想什麼?他只不過是要離開幾天而已,瞧她的表情像是他要離開多久似的。有這麼難過嗎?
他當然不會不懂得水兒對他的依賴,只是……早知道就不告訴她了,這樣他就不會看見她這種……近乎委屈、好像被人捨棄似的模樣……
實在讓人受不了!
南宮缺抬起她下頷,低頭吻住她緊抿的微顫唇瓣。
水兒驚訝地窒住呼吸,瞪大雙眸。
他望著她,在她眸底看見自己的倒影,吮住她唇,也強悍地入侵她唇內,將他的氣息烙印上她。嘗著她的甘美,狠狠糾纏住她的舌辦,熾烈地掠去她的呼息,狂野得像要燒灼進她的神魂。
他的吻一點也不細緻,反而充滿蠻橫的索求,毫不溫柔!
水兒感覺到唇上的痛楚,與痛楚中同時進出的愉悅,陌生的情潮,讓她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我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終於停下索吻,改以指背輕撫著她紅腫的唇辦,明顯低啞的嗓音帶著一種命令與宣告:“我的。”
她癱在他懷裡,被動地望著他,久久無法回神。
“留在這裡,等我回來。”他給了承諾。
“嗯。”她只能點頭,呼息依然低喘而不順,可是臉上卻因為他的承諾而漾出笑容。
只是一句話,她卻可以馬上從難過變開心,還真是好哄,容易取悅。
他低頭輕啄了下她唇辦。“睡吧。”
抓過棉被包裹住她依然單薄的身子,靠著床柱,他抱她在懷裡,心頭居然沒有一絲不情願。
這個“麻煩”,好像愈來愈不麻煩了,對於照顧她,他好像也愈來愈少嘆氣、愈來愈少不耐煩,也愈來愈見不得——她難過,甚至剛剛……衝動地吻了她,沒有一絲厭惡、沒有一絲後悔。
南宮缺愈想,眉頭就愈皺愈深。
該死,他對她動心了!
天未亮,南宮缺就離開南餅坊,快馬直奔京城。
以他的速度,其實京城和南餅坊之間的距離,只要兩天就足夠來回,可是載水兒那次,卻花了三天,真是創他有史以來的最龜速。可光是那樣的速度,水兒就累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