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主子還是你們是主子?”
錦繡錦玫都噗嗤一聲笑起來,五娘也懶得理會,看書看煩了,便又拿了針線來做,睿大奶奶是六個月的身孕,二孃也已經三個月了,前幾日又傳出三娘也有了身孕,五娘只恨不能多長几隻手,日日做那些考眼力的小衣裳,感覺人還沒老,眼睛都要花了。
五娘想著,又忍不住道,“也不知二姐和三姐是不是商量好的,那個有了孕,這個也跟著有了,當真是把我當繡娘使。”
話是這樣說,可嘴角卻忍不住彎了弧度,二孃三娘這一朝有孕,才算是在家裡站穩了腳跟,又有五娘幫襯,再加上一個在宮裡的六娘,當真是春風得意,前幾日三娘還來信,尚書夫人嫌棄三娘住的院子太小,竟把連同一個小花園在內的合和堂給並了進去,如今三娘是坐著不動,就有一院子的丫頭婆子緊張伺候。
想起孩子,五娘又忍不住嘆氣,進門也有小半年的功夫了,卻一直沒有訊息,老太君侯夫人縱然沒有明說,卻也旁側敲擊的讓五娘安排通房,五娘雖說麵皮子薄,可這些卻是寸步不讓,五娘前輩子吃夠了姨娘的苦,這輩子有了條件,若是還不能隨心所欲的活一遭,重活又有何用?
五娘這一向都只裝聽不懂,老太君侯夫人心裡雖有不滿,可到底礙著五娘背後的勢力,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五娘一想起就覺得煩悶,繡了兩針,就扔到一旁,讓錦繡擺了棋盤,正下著,侯景福卻抖抖身上雪粒進了裡間,五娘忙要穿了鞋下地,侯景福卻將手中斗篷隨手甩在椅子上,沉聲道,“你下你的棋就是,用不著你。”說著就進了淨房梳洗。
五娘打發了兩人出去,翻出件靛藍袍子出來,侯景福淨了面出來,一邊換著衣裳,一邊道,“我今兒個就要下宿州去,祖母那裡是沒有空打招呼了,你幫我說聲,還有母親那裡,最近家裡忙,你若有空過去陪著說說話也好,我這一出去就不知道幾個月,家裡的事你自己小心些。”
被侯景福抓到偷懶,五娘忍不住臉上一紅,可聽到下一句,整個人一陣緊張,“怎麼走的這樣急?是不是宿州那邊?”
侯景福道,“每年這樣的事總有幾宗,倒也算不上大事,只是今年是太子親自督糧,我便少不得要跟著。”說著看了五娘一眼,“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宿州幾地都是我熟悉的,來去也就兩個多月,我就回來了。”
侯景福說的輕描淡寫,五娘可是心裡七上八下,太子向來在京中坐鎮,曾經幾次請纓出京辦事,都被聖上搏了回來,如今卻是一改行事風格,竟點名要太子督糧,南邊雪災,尤為宿州汝州幾地最嚴重,流民不知有多少,太子以儲君之身,豈不是身陷險地?要是一個不小心有了什麼事,身邊的這些陪同,可是一個也活不下來,那侯家就……
五娘忍不住立起眉毛,臉皺的更緊了,皇帝年紀越大行事越發詭異,就連自己都想的到的事情,卻也一意孤行,莫不是起了換儲君的心思?
五娘念頭才起就被自己嚇了一跳,慌張的看了侯景福一眼,替侯景福係扣的手也停了下來,緊緊的握住侯景福的衣襟。
侯景福本來就一直看著五孃的神色,如今這樣哪裡還明白不過來,不由好笑的看了五娘一眼,緩緩道,“你也莫要自己嚇自己,不過是一件小事,倒將你嚇得這樣。”
五娘一撇嘴,不高興道,“豈止是小事,你莫要以為我一介女子就不懂。”說著就將心中所想挑挑揀揀的說給侯景福聽,侯景福聽完驚異的看了五娘一眼,沉聲道,“你說的倒也在理,只是太子此行卻有兇險,但也勢在必行,皇上近年來行事越發無忌,無非是過了盛年,又不甘心,而太子立儲十數年,在朝中根基已不淺,皇上無非怕太子等不及罷了,你當我前幾個月怎麼受得傷?若不讓皇上放心,這太子之位,也要坐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