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說這一番話,那丫頭又把匕首往肉裡送了送,痛的五娘幾乎要站不穩,那丫頭也急了眼,厲聲喝問,“你們都不要命了嗎!”
有人想開,卻又沒人敢開這個頭,一時陷入僵局,外面砸門窗的聲音也越來越烈,無論怎麼看,好像都是個死局。
五娘漸漸沒了力氣,視野也開始模糊起來,只是心裡還是有些不甘,重活一遭,除了死的壯烈了些,竟是沒得到什麼,大太太還活生生著,四姨娘也沒能沉冤得雪,五娘還巴望著,能將四姨娘的墳遷進祖墳裡,五娘有時候都想,怎麼就沒能讓她重生的再早些,這樣四姨娘也許不會死,自己說不定還能有個弟弟,這一生加上上一世,五娘還真沒享過什麼親情,每日就活在怨恨和算計裡了,也沒能給侯景福生個孩子,他果然是克妻的吧,也不知以後他還能不能再娶著媳婦。
五娘胡思亂想著,心也若死灰一般,看著那些亂兵馬上就要破門而入,心下一狠,正要後仰往那刀尖上撞去,破門的聲卻突然停了,門外響起震天響的廝殺聲,五娘幾乎要喜極而泣,卻突然後心一涼,眼前錦玫幾個的臉都在扭曲,好像在嘶聲喊叫,五娘想開口,到底眼前一黑,人徹底沒了意識。
昭華二十九年五月,四皇子舉兵叛亂,忠勇侯國安侯領兵平反,四皇子被就地格殺。
昭華二十九年六月,皇上病重駕崩,太子奉旨登基,改國號建安,追封先帝為建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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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日起就下起雪來,不過一日的功夫,整個院落就落了一層厚厚的雪,錦玫進到外間,錦繡正坐在几上做著針線,一見到錦玫就站起身塞了個暖爐過去,嘴裡也忍不住小聲抱怨,“眼瞅著就要過年了,這雪還是下個不停,說起來倒也怪了,今年的雪可比往年多了不少,明年定是個豐收年呢!”
錦繡一臉喜色,錦玫忍不住嘖了一聲,笑道,“知你嫁了人,天天就惦記這地裡的事兒,要我說你還是琢磨琢磨再生個女兒出來?你沒瞧著石頭錦香幾個寶貝的不得了,我抱一抱還要求爹爹告奶奶的。”
錦繡被揶揄的臉上一紅,做勢就要撲過去敲打,錦玫忙抓著錦繡的手,噓了一聲,“你不要命了,國公爺可在呢!你膽子大,我可是不敢招惹的。”
一提起侯景福,錦繡下意識的頭一縮,卻到底不甘心,在錦玫白嫩的手上留了個牙印,才心滿意足的坐回几上。
此時剛進年頭,外面冷的幾乎潑水成冰,謹德堂裡卻溫暖如春,五娘閒適的窩在軟榻上拿著本小說話本打發時間,一旁的紅木小几上放著茶水糕點等物,侯景福今兒個也並未去兵部,從小書房摸了本兵書,坐在軟榻的另一頭。
屋裡雖說點了燭火,可一入了夜到底有些傷眼睛,五娘又看了兩頁,便扔到一旁,抬起下頜,皺眉問侯景福,“今年宮裡許了六妹省親,眼見著就是這兩日了,你到時可要同我一起去?”
侯景福也將兵書放在一旁,皺眉看了看五娘尖瘦的臉,不贊同道,“你要想同良妃說話,日後時時進宮就是,你身子還虛著,這麼冷的天氣,實在不宜多走動。”
新皇登基,自然要犒賞功臣,不少大臣都升了官,便是安哥兒也得了個御林軍副指揮使的官,雖說官職不大,但是常在御前行走,又多與大臣子嗣打交道,如今也混的很是風生水起,五娘幾次寫了信去,總要隔上十天半月才能見到回信。
也不怪五娘突然與這個庶出哥哥親近起來,實在是那日亂兵打上門時,實打實的救了五娘一命,雖然出了點小意外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可那日出現的實在是太及時,若是再晚上些許,五娘可真就去地府報道了,只是可惜那傷了五孃的小丫頭,被安哥兒盛怒之下幾乎剁成了碎肉,五娘就是有心想查,也實在毫無頭緒。
那夜叛亂,不止忠勇侯府遭了秧,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