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水,被腳步驚擾的水面上仍泛著層層波紋。
動盪破碎的水面中,已經看不到剛才那瞬間的倒影,但阿加莎總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身影,像是她自己的,卻又不太像——那身影穿著一襲破爛的黑衣,渾身傷痕累累,看上去彷彿經歷了一場又一場戰鬥,而其行進方向,卻是第二水路的深處。
那正是自己剛剛離開的地方。
大概是自己停下的有些突然,部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守門人?發生什麼事了?」
「那片積水······」阿加莎回過頭,指著不遠處,「剛才就在嗎?你們有沒有看到裡面出現什麼奇怪的景象?」
「積水?」部下回過頭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疑惑,「它剛才就在那裡··……但我沒看到有什麼奇怪的。」
阿加莎沒有說話,只是突然沉默下來,久久地注視著那仍在晃動的水面,良久,她的眼神中才漸漸多出了一絲凝重與思索。
「您是看到什麼了嗎?」部下忍不住有些擔心。
阿加莎又沉默了片刻,才輕輕搖搖頭:「不必擔心,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部下顯然仍有些疑惑,但面對上級凝重的神色,他還是收斂起了過多的好奇心,並及時轉換話題:「您剛才在那扇門對面發現了什麼?感覺您回來之後的表情就總是很嚴肅……」
心中紛亂的思緒迅速收攏,阿加莎抬起頭,看向自己剛才來時的方向-那道通往廢棄礦道的大門已經消失在路口的另一側,但她仍然清晰地記著自己在那條幽暗礦道中的發現。
她沒有在那條礦道里探索太長時間,而是在確認自己的發現之後便原路返回了第二水路,並急匆匆地帶隊踏上了返回據點的路——出於必要的謹慎,她到現在還沒有跟部下們透露自己到底在那扇門後發現了什麼。
哪怕到了現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眼前的黑衣守衛們解釋那個過於驚悚離奇的……「猜想」。
短暫猶豫之後,她轉過身,繼續向據點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之後,她才突然彷彿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寒霜·····以什麼維持生存?」
「以什麼維持生存?」部下微微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鐘才遲疑著開口,「您是說······城邦的經濟來源?沸金生意?」
「沸金是寒霜的血液,礦井是城邦的心臟··…·…」阿加莎輕聲自言自語著,說著讓黑衣守衛們感到困惑的話語,「我們似乎都沒有想過,這顆心臟會有停止跳動的時候……」
另一名黑衣守衛忍不住上前,臉上帶著一絲緊張:「您……」
阿加莎輕輕抬起手,打斷了部下的話。
「先別想這麼多了,一切尚無法確定,我確實在那扇門對面看到一些東西,但具體能否對你們透露,還需要與大主教商議才行。」
她已經從之前的心緒不寧中冷靜下來。
自己或許過於神經緊張了,那只是一條枯竭的廢棄礦道而已,而對於一個開採了許多年的古老礦井,一兩條礦道枯竭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城邦市政廳後續的封鎖決定很可能是別的原因——某種曾經存在,但如今已經消退的汙染是最有可能的情況。
妄下結論是調查中的大忌。
阿加莎搖了搖頭,腦海中卻又不由得浮現出了剛才在那片積水中看到的一瞬情景。
那個在倒影中與自己逆向而行的,歷戰染血的……「自己」。
阿加莎微微閉上了眼睛,緊握著手杖的指節因用力而略有些發白,但片刻之後,她便重新睜眼看向前方,臉上表情已然恢復平靜。
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在沉默中,阿加莎帶領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