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回答她的是露克蕾西婭:“這裡離邊境尚遠,這艘船哪怕是以最高速度航行也要一週左右才能抵達‘帷幕’附近——這麼長的時間,我們沒必要一直留在這艘已經幾乎全毀的‘幽靈船’上。”
“嗯,”鄧肯點了點頭,補充說道,“我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先把監牢裡的那些倖存者轉移到城邦裡,然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再聯絡一下四神教會,或許他們也會對一個隱藏在邊境迷霧裡的邪教巢穴有興趣,此外還有這個盒子裡的‘山羊頭’……要做的事情多得很。”
“您可以先回去,我負責這裡的善後事宜,”露克蕾西婭主動說道,“我比較有這方面的……‘善後經驗’。”
鄧肯只是輕輕頷首,沒有多說什麼。
他知道,作為一個已經在無垠海上流浪了一個世紀的“女巫”,露克蕾西婭的經歷早已遠非常人,遭遇災難的城邦,落難的探險隊,中了邪的海船,以及被綁架、被獻祭的邪教犧牲者——這些對她而言,都是早已處理過的“經驗”。
她知道該怎麼安頓那些已經從肉體到精神都瀕臨崩潰的倖存者。
“那我和愛麗絲就先行返回失鄉號,”鄧肯對露克蕾西婭點點頭,接著又拍了拍身旁的欄杆,“這艘船會自行返回母港,你不用管它,在處理完這裡的事情之後,伱把那個‘人工信標’留在船上,這樣我可以隨時監控這艘船的狀態,並在時機恰當的時候返回這裡。”
露克蕾西婭低下頭:“我明白。”
噼噼啪啪的火焰跳躍聲在甲板上憑空響起,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一道旋轉的火焰門扉已經出現在她眼前。
愛麗絲抱著大木盒(以及她的一串“戰利品”)第一個走進了那旋轉的火焰,隨後鄧肯也對著這邊擺了擺手,燃燒著靈體火焰的身軀便眨眼間化作一道流火,消失在大門內。
而在鄧肯原本站立的地方,一團殘留的餘火則仍在半空中平靜地燃燒著,並逐漸收縮、暗淡,很快便化作了一個只有巴掌大的魔法物品並掉落在甲板上。
那就是“海中女巫”製作的人工信標。
露克蕾西婭上前一步,將“信標”從甲板上撿了起來。
它是一個小小的木偶——用失鄉號船舷上的一塊木頭雕刻而成,其內部還塞進了鄧肯的一縷髮絲,它被粗糙地雕刻成了鄧肯的模樣:穿著舊時代的船長制服,戴著陰沉的船長帽,還有威嚴的鬍鬚。
木偶整體的造型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誇張,但誇張的恰到好處。
露克蕾西婭用了一晚上來製作這個木偶——對於一個製作了一整支“僕從軍團”的女巫而言,這項工作並不複雜,而這個不可思議的魔法造物能夠容納父親的一絲力量——儘管那“容量”很小很小,卻足以取代人類的軀殼,可以在不增加“化身”的情況下讓父親在信標所在的位置附近開啟火焰大門。
父親不願意再佔據更多的軀殼來製作“化身”——對於露克蕾西婭而言,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為此她很樂意發揮自己的專長,幫助父親解決由此而帶來的“生活上的不便”。
甲板上,火焰門扉殘留的火苗漸漸褪去了。
露克蕾西婭拿著鄧肯模樣的小木偶,舉起它在陽光下左右打量了一會,然後突然像做賊一樣飛快地左右看了看。
這裡當然不會有別人。
於是“女巫”小姐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又走到一個角落裡,猶豫了一會,伸出手指戳了戳木偶的腦袋。
木偶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伸出手,戳了戳木偶的鬍子,戳了戳那頂誇張的船長帽——她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漸漸有些愉快。
木偶突然抬起頭,發出無奈的聲音:“好玩嗎?”
露克蕾西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