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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廊下有人應了,急忙而去,太后收斂了心中怒氣,冷笑道:“這事從頭就透著蹊蹺……你且仔細想想!”

靜王渾身一顫,想起城門由京營的孫銘管轄,又念及平王的離奇逃遁,一身冷意湧出,如醍醐灌頂一般。

他咬牙笑道:“兒臣從皇兄身上,總算又學到一招!”

太后端起手中瓷盅,彷彿置若罔聞,只是鳳眸微微眯起。

窗前有人影晃動——宮人們躡手躡腳,以絲網將知了粘下,嘶啞的叫聲逐漸低了下來,太后只覺得神清氣爽,抿了口乳酪,笑道:“這些小東西,平素也是可人的,但若要聒嗓著生事,我也就棄之無味了。”

靜王細品著這話的滋味,又聊了幾句,才告辭出宮。

“妖婦……”

他在廊下無聲怒喝,面容因為憤怒和不甘,微微扭曲。

不幾日,奏報如雪片一般,飛入朝廷中樞,兩藩鏖戰之下,都是卻了真火,襄王偏狹跋扈,又調了一鎮兵馬來增援,平王更不知從哪取到了安王的信符,將他藩中的兵馬調來,以求鉗制敵手。

如此火拼數日,雙方都是傷亡慘重,襄王畢竟老奸巨滑,猛一尋思,幡然驚覺自己的疏漏,於是老著臉皮,上表向朝廷陳情,道是自己為朝廷分憂謗,舉兵討伐亂臣賊子,如今遭遇小挫,還請速速增援云云。

他本以為皇帝深恨二藩,如今有人樂意代勞,雖也有逾越之嫌,但畢竟是同仇敵愾——

到時候自己殷勤賠罪,多做讓步,也就是了,沒曾想,表章上奏後,如泥牛入海,兩三日都沒有訊息,這一日終於等來了明發邸報,林鄺展開一讀,氣得雙眼發黑——

“黃口小兒,竟敢如此辱我……欺人太甚!”

身旁師爺見他不住以指甲輕掐皇帝的批語,口中喃喃咒罵,也是驚惶異常。

宸宮 第五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進士

皇帝的批語異常沉痛,他對二藩之間的爭鬥表示惋痛,痛斥了這等偏狹妄為的行止——

這般居高臨下的態度,竟是把朝廷置身事外,徹底逍遙了?!

“你且看看這句……‘諸王皆聯之親族,若有不平之事,儘可面呈上奏,如此劍走偏鋒,橫行不法,誠乃目無國法綱紀’——這話說說他那兩個造反的弟弟也就罷了,居然把我也一筆掃進,黃口豎子著實可惡!”

林鄺蔑笑著嘲諷,本來頗為端正的面容,因這忿恨而歪斜了。

“王爺不如修書一封,再去問問太后娘娘……”

“問她又有什麼用——她只會怨怪我們,上次靜王元祉被她一頓敲打,到現在還是驚魂未定呢——她畢竟是皇帝之母,有些事指望不上的!”

襄王頗為頭疼道,討不來大義名分和實際支援,饒是他狡詐陰險,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他咬牙思索一陣,絕然揮手道:“傳我的命令,繼續進攻——平王不過是青頭小輩,他不會常勝的!”

他彷彿在對師爺說,又好似在勸服自己道:“開弓沒有回頭箭……”

藩屬激戰正酣,京城中氣氛卻並不緊張,平州和欒城之類,離京師太過遙遠,百姓們當談資咀嚼一頓,也就淡了下去。

皇帝看似逍遙,卻是忙得腳不沾塵,是前線斥候監視的諜報,兩日一次,便要稟他知道,一頭忙著警戒戰事,另一頭,宮中也頗不安穩。

太后那日受了驚嚇,夜來噩夢加劇,有幾次白日恍惚,也如見鬼神,太醫們束手無策,於是又請來龍虎山的玉虛道人,他焚表作法,又用了師傳的桃木劍,冤孽似乎淡退,隔幾日卻又故態復萌。

緊接著,梅貴嬪那邊,也常常遣人來請皇帝,一問起,卻是她見道士驅鬼,心中悚慄,孕婦情緒不穩,往往要皇帝陪伴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