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修聆。”他亦落落大方說出自己的名字。
“修……聆……”清淺喃語重複念著他的名字,嘴角一抹詭異的笑意,“我只知道臨月國的國姓為修,看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未等修聆領會她那個笑容的涵義,瞬間她已是身形如風般攻向修聆,不知何時從腰間抽出兩把匕首,在指掌間迴旋著,劃出清冽的寒光,招招致命直擊他的要害。
修聆身形瞬間變幻躲閃著她毫不留情的攻襲,他手中只有笛子可以抵擋她鋒利無比的匕首強勁的攻勢,碰撞發出尖銳的鏗鏘聲。
匕首直衝他的面門,他側開身,反手欲抓住她的手臂,清淺面不改色,整個人以極快的動作旋動手中的匕首,匕首飛舞著往修聆臉上劃過。
“哐當”一聲,銀色面具應聲而裂。
俊美宛若天神般的臉龐,此刻,卻滿是寒意。
他冰冷的寒眸,猝然攫緊凝成一片駭人的陰鷲。
清淺蹙眉,看來自己果然把他惹惱了。
她將手中的匕首朝他射出,飛身攀上一棵參天大樹,修聆緊追不捨。
清淺輕盈如飛燕,在樹枝間輕點,輕快敏捷的躲閃著他如狂浪般的反擊。
修聆見勢用內力將樹枝全數折斷,清淺一時不察,身體往下墜。
她用足尖掂著樹幹,借力騰空翻滾了幾下,平穩的跳落在地。
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脖頸。
“你輸了。”
修聆一雙蘊著戲謔的星眸,氣淡神閒,定定瞧著她。
清淺依舊面不改色,毫無懼色的回望他,“要殺要剮請便。”
“是誰派你來的?”修聆將匕首貼至她脖頸處白嫩的肌膚,寒光竟及不上她的肌膚勝雪。
清淺眼眸流轉,蒼白的臉頰浮上一抹淡淡的粉色,竟讓人挪不開視線。
修聆把匕首放下,扔回給她,“好了,今夜到此為止。我困了,你要是還想殺我,等明日再說吧。”
說罷,飛身上樹倚靠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喂!你不怕我再殺你嗎?”
不見回答。
清淺也飛至他身邊,仔細端詳了一陣,發現他呼吸均勻,綿而細長,確是已然熟睡。
“修聆,你不是要問我是誰派來的嗎?我告訴你……”清淺嘴唇湊近他耳邊輕聲說,修聆依然緊閉雙眼。
清淺自討沒趣,適才想殺他只不過一時興起,此刻若是真的讓自己動手,倒不見得她下得了手。
“罷了罷了……反正你我不過萍水相逢,只要他日你不壞我大事,我們何必成為敵人?”
她靠著他肩膀閉上眼。
幾曾識干戈(2)
他第一次作如此怪誕的夢。
雖說是怪,但夢境卻綺麗動人。
夢中,他輕揮白雲飛絮,拈一片落櫻柔瓣,俯瞰蒼穹下眾生,心高氣傲。
亦有一女子被蛇咬傷,他彷彿受了蠱惑般的為她吮血療傷,而她卻不領情,醒轉後與他交手過招,明明是生死相搏,兩人實力不分伯仲,卻又惺惺相惜。
那女子的臉在夢境中時隱時現,似嗔似嬌。
他欲留住佳人,她卻煙消雲散,芳魂一縷不知何處。
修聆睜開雙眼,天已大亮。
僅是幻夢一場,又何須惆悵?
他看看四周,清淺已不知所蹤,昨晚的相遇亦如同一場夢罷了。
不過此次出行折騰得甚是狼狽,他舒展了一下腰身,從樹上跳下,看著橫屍遍地的樹林,陽光已將陰霾一掃而去。
他苦笑著離去。
昏暗的燭火,晦暗不明的臉。
“師父,離兒的任務已經完成。請您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