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盜魁又驚又恐,在馬背上層高臨下,厚背斫山刀一招“力劈華山”,向著陳石星的天靈蓋直剁下來。陳石星揮劍招架,只聽得當的一聲,火花四濺,盜魁的厚背斫山刀竟然給他削斷了刀頭。但陳石星的腕口也是一陣痠麻,白虹寶劍幾乎掌握不牢。
這盜魁也真頑強,斷了兵刃,立即從一個小頭目手中接過一根熟銅棍,以“泰山壓頂”之勢,向陳石星猛擊。大聲喝道:“你有寶劍,我也不怕。有本領,你把這根銅棍也削斷吧!”銅棍是重兵器,寶劍雖利,要想一下削跌也是不能。盜魁的氣力比陳石星大得多,而且一在馬上,一在地下,陳石星先吃了虧。一陣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響過,盜魁的熟銅棍損了一個缺口。陳石星卻給這股猛力一震,跌在地上。
(Youth:按羽生所寫,這種功夫怎能浪蕩江湖?與出石林前輕鬆殺掉天下第一刀法名家是否有些矛盾呢?)
盜魁飛身上馬,撥轉馬頭,又是一棍向著陳石星打去。另外四個騎馬的強盜也都放馬向他衝來,想要把他踏成肉泥。
好個陳石星,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鯉魚打挺,已是跳將起來,這三年來在石林所練的上乘輕功登時派上了用場!
四匹向他猛衝過來的快馬撲了個空,說時遲,那時快,陳石星已是一個“旱地拔蔥”,身形平地拔起,躍起一丈多高,比騎在馬上那個盜魁還高出半個頭。陳石星喝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的騾子你非賠不可。”唰的一劍,凌空刺下。這一招名為“鵬捕九霄”,不但劍勢凌厲,而且奇幻莫測。盜魁武藝雖高,哪曾見過這等奧妙的上乘劍法,他的那根八尺多長的熟銅棍還未來得撤回來招架,已是給陳石星一劍刺個正著。
這一下主客易勢,盜魁給他迫得跳下馬背,陳石星卻已搶了他那匹坐騎,穩坐雕鞍,冷笑喝道:“不服氣的換馬再來打過!”盜魁心知肚明,對方實是手下留情,否則自己縱然能夠保全性命,琵琶骨一斷,武功也是廢了,這一下盜魁嚇得心膽俱寒,哪裡還敢戀戰,連忙跳上一匹空騎,逃下山去。
盜魁一走,那四個騎著馬的強盜當然也跟著走了。
此時除了那七八個被陳石星刺著穴道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強盜之外,剩下來的就只是那個二頭領了。
他不是不想逃跑,但那匹白馬,卻不聽他使喚。
陳石星自言自語道:“這匹坐騎比我的騾子差得多了,健騾換劣馬,我可是大大的吃虧。嘿,你這廝騎的這匹白馬倒還可以將就,就拿這匹白馬來抵償吧!”
那個二頭領見他跑來,而胯下的白馬又不肯跑路,只是在原地打著圈兒,時不時還冷不防的給他來個虎跳。這二頭領束手無策,眼見陳石星已是攔住他的馬頭,不由得魂飛魄散,連忙叫道:“好漢高抬貴手,我賠給你!白馬你牽去吧!”他驚惶失措之際,那匹白馬又是一個虎跳,把他拋下馬來。
陳石星冷笑道:“你這是慷他人之慨,我可不領你的情,給我滾吧!”那二頭領摔得面青唇腫,連忙和衣滾下山坡,哪裡還敢作聲。陳石星拍一拍那匹白馬,笑道:“你可別向我發臭脾氣,我送你去見你的主人。”這匹白馬果然似乎頗有靈性,俯首貼耳的依偎著他。陳石星給它在前蹄的傷處敷上了金創藥,那匹馬就在他的面前屈下四蹄,矮了身軀,好像是示意請他騎上。”
陳石星本來捨不得就騎它的,見它這樣的善解人意,而傷得也還不算很重,於是笑道:“好,我知道你急於要見主人,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從紅崖坡到大理,不到三百里,以這匹白馬平日的腳力,一天就可走到。但陳石星憐惜它腿傷未愈,不忍叫它跑太快,故此在途中又歇宿一宵。
第二天一早起來,走過了一段崎嶇的山路,中午時分,轉出山墩,但望見一座黑藍色的像是從地底突然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