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呢,她真的要嫁給那個奪了她心、又奪了她身的男子,那個讓她嚐盡相思苦痛的男人呵!
“笑什麼?”
忽地,紅蓋頭被挑開,那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形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前。
“昊霆!”她綻開了一個最甜最蜜的笑靨,眼中滿是情意地望著她最愛的人。
“沒見過哪個新嫁娘這般不矜持的。”看著若蘭映在燭火中的嬌顏,只覺她更加豔麗動人,可愛的氣息只平添了這份美,讓他忍不住又謔她。
一聽這話,若蘭立刻鼓起腮幫子。“敢情你見過其他新嫁娘在大婚初夜的模樣嘍,不然怎麼評定?”她咬了唇,樣子極盡地氣唬逗人。
“心眼這樣小,這樣就氣了?”昊霆坐上床沿,啄了一下她嫩皙的頰。
“早說我心眼小了,反悔要我了嗎?”若蘭賭氣地推開了昊霆的胸懷。“我就是不曉得矜持為何物,我要愛就是愛,哪需故意藏掩遮躲地見不得人?虛情那一套我做不來的!”反正她就是沒閨秀氣,可惡,偏拿這來挑她!
昊霆笑著,就愛她的真性情,一把又拉過她揉抱著。
“瞧你這眉眼全皺一塊兒了。”說著,他撫上了若蘭的眉心,輕觸到她額上的淺疤,心中又劃過疼惜之情。
那日的事他後來聽說了,這使他懊悔至極,恨不能代她受這苦,因此——
“好了,我不逗你玩兒,你就彆氣唬著了。來,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麼。”他執起若蘭的纖纖小手,拉她至梳妝檯前坐定,几上置了畫筆及各色顏料。
看著一桌高雅的色料,若蘭不知是做什麼用,便拿疑惑的眼神瞅著昊霆。
“你要畫畫兒?”在新婚夜?
昊霆也坐了下來,直盯瞧著若蘭美麗的容顏——及那抹疤痕。
“讓你受苦了。”他眼中閃著疼惜,再度輕撫著那道疤痕。
若蘭一時忽覺得萬分受寵溺,因著昊霆此時憐愛的舉動,心中湧現了絲絲甜意。
“你別這樣……”面對這樣的他,她竟覺害羞。“反、反正你已答應了我幾近無理的要求了。”說真的,那時的戲謔之詞想不到竟被他認真看待,她已萬分感動了。
“那要求一點兒也不無理,我情願一輩子只愛你、只被你愛。”昊霆的眼神嚴肅而認真,隱著深深的愛意。
若蘭被他緊鎖得驀地著慌起來,臉蛋霎時酡紅,一時無語地垂低了頭,此時竟真像個初識夫婿的新嫁娘來了。
“但這些都還不夠,還不夠嘗還你的深情、不夠表達我的意切。”邊說,昊霆拿起了几上的畫筆,沾染了滲了金粉的金赭色料。“古人替妻子描眉以示恩愛,從今以後我要日日為你點妝,為你的額畫上唐式的宮妝;來。”他輕抬起若蘭的下頷,仔仔細細地畫著。
筆尖觸在額上有些癢癢的,但心口卻是酸酸的;想不到昊霆將這些細枝末節都注意了。她本想將來以發遮掩便得,能守在他身旁,這點兒傷又算得什麼?
“好了。”昊霆放下筆,拉了若蘭端視明鏡。
鏡中出現了一個嬌美絕俗的清靈女子,她的額上畫了朵初夏的鈴蘭花兒,畫工精細、幾可亂真地覆在她額際,正將那淡疤掩去,還她一張無暇的美顏。
“我都想好了,春天,就畫杏花;夏天,畫鈴蘭;秋天,畫桂花;冬天,畫梅花,順著季節讓花兒綻放在你額際。”看著若蘭額際的花兒,他才稍覺安慰。
“昊霆,我……”看著額上的花兒,若蘭喉中酸梗,眼中淚光閃現,跟著就撲進了昊霆的懷中哽咽難語。她真的不知說什麼才好,心中的歡喜全溢成了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小傻瓜,我這麼做可不是要惹你哭。”昊霆擁著懷中顫動的人兒,低道。
“昊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