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樣想的,於是埋在雪堆裡的腦袋也沒馬上抬起來,博取觀眾同情地繼續埋在冰雪裡,可等了好一陣,也不見得頭頂上有任何動靜,她皺了皺眉頭,決定再多等一下,結果,等到她鼻子邊的雪都被她吹成“一攤春水”,差點把她給淹死,頭頂上還是沒反應,她猛得抬起腦袋,一把抹掉鼻間的雪水,被嗆得咳了好一陣,斜眼卻看見他的府門已是閉得死緊,好象連帶著什麼一併關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地上留下的腳印,不屑地嗤了一聲:“切……眼光抬那麼高,就知道他根本看不到腳底下的東西……鄙視”
她拍掉身上的雪,拉了拉褲腰帶,卻突然好似釋懷似得鬆了一口氣,看吧,不是每個圈都能隨便畫回去的,那最起碼得有一個人不亂動才行,結果,她和他根本都是屬於多動症型的人嘛,揉了揉痠痛的肩膀,她覺得自己徹底完成了任務,心不虛了,身子也正了,踏著方步就要走人……
“你人都杵在這了,多叫十四爺我一聲,會讓你少塊肉麼?”
她正踏出方步,被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嚇得軟了腳,懸在半空中,怎麼也擱不到地上,心虛,冷汗等不良症狀也同時再次從她腦袋裡破土而出,她機械地轉過腦袋,看著他明顯不爽地雙臂環胸,半搭不搭地踮著腳,站在離她不遠的身後……
“……喲,好久不見……嘿嘿……”
“啪”
“……”雖然她想來好久,還是選了這句沒啥技術含量的開場白,但是,他也不用立刻就用扇子招呼她吧,“……你剛剛不是閃了麼?”
“瞧見你了,就回去拿把扇子。”他突然收了那張不爽的臉,唇角竟是勾起笑來。
“……”
“怎麼,想打我?”他挑起眉頭,將扇子在大雪天不合時宜地一展,學起所謂翩翩佳公子的德行,抬起朝靴,沿著蜿蜒的雪路往前走,“還杵著做什麼,走啊。”
“哦……啊??去哪?”她正要跟上去,卻又停了下來。
“我怎知你要去哪,這次,可是你來找爺我的”他好象找到理了似地調高了傲慢的聲調。
那有些悠遠的音調在她的心裡拉起一點不真實的感覺,好象時間沒走遠,她跟上步調,卻還是習慣性地跟在他身後兩三步的地方,沒試著拉近些距離,他也習慣性地往前走,沒特意回頭來瞧她一眼……
調侃過後,只剩下鞋子踩在雪地裡的聲音……
“我一直很忙。”他沒來由地丟出一句話,打斷了背後正在想話題的她。
她眨了眨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他突然飈出這句話的意思,甚至沒仔細注意他難得的“我”字,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哦,忙啊……”
“恩。這些年,朝堂裡不少事在我手裡。”
“哦……”
“……你還記得汀蘭嗎?”他頓了好一陣子,突然又牽起一個話頭……
“啊?哦……記……記得啊,呵呵,好久沒聽到她的訊息了。呃……怎麼?”
“她在宮裡過得不錯,皇阿瑪留她侍奉茶水,她很得寵。”
“……哦……”她應了一聲,對於十年沒照面的人,影象實在模糊到幾乎稀薄的地步。
“她還叫我別得罪四哥,她好似挺懼四哥的。”
“……呵呵……”雍正大人嘛,不懼才怪……
“……”他又靜默了一陣,突然靴子裡雪地裡停了下來,她也只能跟著頓了腳步,眼見著他回過身來,“你來我找,難道不是有話要說?”
“……是……是有話來著……”他幾乎篤定的語氣讓她明顯下不來臺……
“那你說啊”
“……我正在醞釀,順便組織語言嘛……”他幾乎催促的樣子讓她舌頭打了結……
“你有啥就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