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正要從口袋裡掏出比VIP識別密碼卡還好用的;雍正大人的玉佩;抬眼一瞥;卻見高公公似乎已經久候似地立在宮門口的右手邊;朝她輕輕頷首;抬手宣開了正攔在自己面前的兵哥哥;示意她直接跨進來就好…
她微微一愣;鬆開了正要從口袋裡掏出玉佩的手;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兵哥哥;指了指那高高的宮門;不放心地做最後確定:“…呃…我可以過…過去吧…”
“請。”兵哥哥恭身一抱拳;很給高公公面子地為她放行…
她這才安了心;跨過門口;低著腦袋站在高公公面前;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像個明知道自己沒做錯的事;也得趨於高壓政策低頭認錯的娃娃;看著高公公的靴子深深地陷進雪裡;一步也不曾挪過;就連她走過來;也沒有改變交握雙手;垂眼而立的姿勢;突然明白;這大概就是所謂聖旨的威力;她嚥下一口唾沫;人質逃跑被當場抓包;這是何等壯觀的場面;阿門…
“姑娘的差事可是辦完了?”高公公的話自上而下地飄到自己面前;沒有等待的焦慮;沒有反諷;沒有試探;甚至連詢問的語氣也沒有;只是傳話般地例行公事…
她眨了眨眼;有點不太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也不敢輕易地答;只得僵著脖子;杵在原地…
高公公見她不答話;也不多問;徑自又開了口:“既是忙完了;就請姑娘別再這般亂跑;折騰奴才倒是沒什麼關係;只怕萬歲沒這般閒情。”
她一聽“萬歲”二字;不自覺地一抖;卻見高公公將腳從深雪裡拔了出來;邁開步子正要往她住的方向走;她躊躇了一陣;卻還是隻得跟了上去…
“高公公…”她叫得有點小心翼翼…
“是…”
“雍…呃…皇上說要發落我麼?”
“萬歲沒交代。”
“…呼…”她撫了撫胸口;正要放下心來;不遠處的大道上;一陣朝靴落在厚雪上的摩擦聲卻拉起了她的注意;只見走在前頭的高公公猛得停下了腳步;側了身;讓了道;安順地站在一邊;她懶得抬腦袋;只是跟著高公公側過身子;往旁邊跨了一大步;跟著讓出了位置;正準備抬手擦了擦;因為吹了一天冷風;快要搖搖欲墜的鼻涕…
“奴才給廉親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高公公幾乎平緩的請安的聲;帶著熟悉的封號在她的耳邊打了一個圈;她沒在第一次時間反應過來;擦鼻涕的手還在繼續往上抬;直到那把熟悉的嗓音不帶聲調地揚起;才讓她剛抬起的手僵在了鼻前…
“起吧。”
他簡單的兩個字從她耳邊像陣風似地滑過去;幾乎吝嗇多停留一陣;就被她自己的心跳聲給掩蓋了過去;她來不及把抬起的手擱下;就見那雙眼熟的朝靴從她眼前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
她聽見幾個官員繞在他身邊談論著時務;卻聽不見他任何回應;她看見他的靴前還留著雪融後溼漉的痕跡;卻看不見他在她的面前片刻遲疑;她聞得到從他周遭帶出來的冰雪的味道;淡漠得從她鼻前溜過去;卻聞不到他身上被她沾染的糖葫蘆的甜絲味…
不要這麼默契吧;她才剛剛猶豫不知道該拿什麼臉來對他;他就提前一步幫她想好打算;讓她連面對他的念頭都省了?她低著腦袋;咧開了嘴角;從喉頭跳起一抹酸澀;聽著高公公重新邁開步子的聲音;她沒朝他的方向偷看一眼;也沒再抬手去擦鼻涕;深呼吸了一口;轉過身;背對著他;正要提起腳步…
“哈欠”
“……好似只有在你身邊;我才不會打噴嚏;你可知道為何?”的
“你打噴嚏了沒?”
“不回來?你就等著打噴嚏打到死吧”
一聲沒來由的噴嚏;帶著不輕不重;卻同時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