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宗崖左袖空蕩蕩的懸在腰間,左臂竟然齊肘而斷,陳尋心生巨痛,憤恨的拿起鐵弓,將石案砸得石屑四濺,吼道:“該死的古護,虧我救他兒子!”
“阿崖這傷,不是黑山部傷的,”
南獠瘸著腿,走過來坐下,如視奇珍的看著在湖澤荒原苦修數月才回寨子的陳尋,說道,
“兩個月前,狼群襲寨,寨子裡傷亡很慘重。那一戰,我與宗桑,還有巫公,將領頭的金狼誘入寨中圍殺,原打算春後用這頭金狼的血肉再開魂祭,不想走漏訊息,黑山部就與山侗部聯合起來,要逼我們將那頭金狼屍骸交出去……”
金狼?
陳尋暗感烏蟒所遇的狼群應是青狼的一支,而所謂的“金狼”,應該只是頭狼之一,倘若他在大孤峰遇到那頭神狼過境,烏蟒怕是沒有一人能活下來。
陳尋看石殿裡的眾人,身上幾乎都留下可怖的傷痕,也有好些熟悉的面孔沒有出現,叫陳尋心生不詳之感。
而就連大家重視保護的宗崖,也在苦戰中叫金狼咬斷左臂,可見兩個多月前的拒狼一戰是何等的慘烈。
只是眾人滿臉的渾不在意,一副看淡生死的樣子,陳尋心裡更覺沉重,或許這才是蠻荒族人的宿命,性命極賤,故而能悍不畏死。
“你不是說出去一個月就回寨子的,怎麼一走就是四五個月?”
宗崖渾不在意他左臂殘斷,相比較那些喪命狼牙之下的族眾蠻武,他要算幸運的,他坐到陳尋的身邊來,問道,
“大家都猜你死在外面了,阿公說你一定會吉人天相,說不定被困在哪裡,還打算這兩天就讓宗桑叔帶人進荒原找你,不想那狗日的古護,竟跟山侗部勾結起來,要奪那頭金狼屍骸。真他孃的,欺人太甚了!大家都說了,就是全寨戰死,也絕不把金狼交出去……”
陳尋伸手摸了摸宗崖空蕩蕩的袖管,只可恨九元養竅丹沒有斷臂重生之能。
“沒有什麼,”宗崖渾不在意的說道,“就是以後不能練弓了,用矛也很不方便,但我這兩個月,刀技有很大進展呀。不知道你數月苦修,修為有沒有超過我?”
“你小子就不會謙虛點,阿尋一箭將山侗部的石川射殺,你能嗎?”宗桑伸手在宗崖的後腦勺拍了一下。
“真的,”南獠欣喜的問道,他剛才在北寨值守,沒看到陳尋從南寨突入的情形,真沒有想到陳尋一冬不見,修為竟然精進到將山侗部石川一箭射殺的程度。
烏蟒又多一強助,就更有跟黑山、山侗兩部對抗的底氣,但又有些難以置信,南獠問道:“石川即使沒有突破中階巔峰,就只差毫釐,阿尋真的就在寨牆上,將石川上一箭射殺?”
“那還有假?”宗桑翻著白眼,說道,“黑山部的古雷就喪命阿尋手裡,阿尋進湖澤荒原數月苦修,修為怎會沒有一點精進?”
陳尋數月前在密林裡苦戰黑山部古雷,說到底還是趁古雷大意輕敵,才能格殺他,回到寨子裡,在到訪的蘇氏眾人跟前,說是偷襲到手,其實也沒有錯。
當時陳尋確實沒有與六層巔峰的蠻武,正面相抗的實力。
南獠心裡當然清楚,偷襲得手跟正面射殺一名六層巔峰的蠻武,差距有多大。
只是看陳尋這樣子,怎麼都不像突破六層巔峰,進入七層換血蠻武境界的樣子。
蠻魂神華極性暴烈,修練蠻魂淬筋練力,周身血筋會變得又粗又大,最終浮凸起來,就像天生的圖騰——這也是烏蟒判斷蠻武有沒有煉到第六層以及更高層次的顯著標志。
陳尋在小孤峰崖頭之上,受電蛇雷光致命重創,後脊背的血肉都化作灰燼,爾後魂海本體自發神華具六臂巨魔相,汲取天地靈氣修補他受創的身體,差不多就將他的身體重塑了一遍,體表自然不會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