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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下一個願望,就可以實現,可是我笨手笨腳,每次看到流星,不是忘了許願,就是忘了打結……今夜有這麼多的瀏覽,我如果要許願,還能許什麼願望呢?

我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想將衣帶打一個結,可是我的手指軟綿綿的,使不上半分力氣,我的手垂下去,罷了。

就這樣,罷了。

我闔上眼睛,徹底地睡過去了。

我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像是一生那麼漫長,又像是十分短暫,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可是又很淺很淺,因為我總是覺得眼前有盞走馬類,不停地轉來專去,轉來轉去,上面的金箔亮晃晃的,刺得我眼睛生痛,還有嘈嘈雜雜在我耳邊說著話,一刻也不肯靜下來。我覺得煩躁極了,為什麼不讓我安穩地睡呢?

我知道我是病了,因為身上不是發冷就是發熱,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冷的時候我牙齒打戰,格格作響,熱的時候我也牙齒打戰,因為連撥出的鼻息都是灼熱的。

我也喃喃地說一些夢話,我要回西涼,我要阿爹,我要阿渡,我要我的小紅馬……我要我從前的日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要的東西,其實再也要不到了。

那一口血吐出來的時候,我自己就明白了。

胸口處痛得發緊,意識尚淺,便又睡過去。

夢裡我縱馬賓士在無邊無垠的荒漠裡,四處尋找,四處徘徊,我也許是哭了,我聽到自己嗚咽的聲音。

有什麼好哭的?我們西涼的女孩兒,原來就不會為了這些事情哭泣。

一直到最後終於醒來,我覺得全身發疼,眼皮發澀,沉重得好像睜都睜不開。我慢慢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竟然是阿渡,她的眼睛紅紅的,就那樣瞧著我。我看到四周一片黑暗,頭頂上卻有星星漏下來,像是稀疏的一點微光。我終於認出來,這裡是一間破廟,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阿渡將我半扶起來,餵給我一些清水。我覺得胸口的灼痛好了許多,我緊緊攥著她的手,喃喃地說:“阿渡,我們回西涼去吧。”

我的聲音其實嘶啞混亂,連我自己都聽不明白,阿渡卻點了點頭,她清涼的手指撫摸在我的額頭上,帶給我舒適的觸感。幸好阿渡回來了,幸好阿渡找到了我,我沒有力氣問她這兩日去了哪裡,我被刺客擄走,她一定十分著急吧。有她在我身邊,我整顆心都放了下來,阿渡回來,我們可以一起回西涼去了。

我昏昏沉沉得幾乎又要昏睡過去。忽然阿渡好像站了起來,我吃力地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她就站在我身邊,似乎在側耳傾聽什麼聲音,我也聽到了,是隱隱悶雷般的聲音,有大隊人馬,正朝著這邊來。

阿渡彎腰將我扶起來,的虛軟而無力,幾乎沒什麼力氣。

如果來者是神開軍或者羽林郎,我也不想見到他們,因為我不想再見到李承鄞,可是恐怕阿渡沒有辦法帶著我避開那些人。

廟門被人一腳踹開,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樑上忽然有道白影滑下,就像是隻碩大的無朋的鳥兒。明劍亮晃晃地刺向門口,我聽到許多聲慘叫,我認出從樑上飛身撲下的人正是顧劍,而門外倒下去的那些人,果然身著神武軍的服裝。我只覺得熱血一陣陣朝頭上湧,雖然我並不想再見李承鄞,可是顧劍正在殺人。

阿渡手裡拿著金錯刀,警惕地看著顧劍與神武軍搏殺,我從她手裡抽出金錯刀,阿渡狐疑地看著我。

我慢慢地走近搏殺的圈子,那些神武軍以為我是和顧劍一夥的,紛紛持著兵刃朝我衝過來。顧劍武功太高,雖然被人圍在中間,可是每次有人朝我衝過來,他總能抽出空來一劍一挑,便截殺住。他出手利落,劍劍不空,每次劍光閃過,便有一個人倒在我的面前。

溫熱的血濺在我的臉上,倒在我面前數尺之外的人也越來越多,那些神武軍就像不怕死一般,前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