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右,那沂州便已在手,這相當於我們已經是踏出了第一步,除非我們推出沂州,否則我們始終要面對泰寧軍。”
“泰寧軍倒是好說,盧公考慮過大梁的感受麼?”王邈忍不住插嘴道。
沂州既然已經拿下,當然不可能退回去,而且沂州得手,就對密州和海州構成了巨大壓力,平盧趁勢取海州,這是淮右絕對無法容忍的。
好不容易費盡心機取淮北,潁亳二州被袁氏強奪,這邊海州又被平盧偷食,是可忍孰不可忍?
淮北鹽鐵二利,鹽利還在鐵利之上,如何能讓平盧搶走?
哪怕是立馬再打一仗,這海州也必須要拿回來。
“想必王大人也清楚目前大梁的局面,縱然我們淮右進入兗鄆,大梁又能奈何?無外乎就是以尚云溪來牽制我等,難道說淮右還怕了尚云溪區區兩萬兵馬不成?”此時的盧啟明心思顯得格外敏捷,“若是讓兗鄆緩過氣來,那日後若是泰寧軍淪為契丹人黨羽,那才是大患。”
“盧公這麼不看好河朔和平盧?”王邈心中也是一緊,他知道盧啟明這番話定然能夠打動君上,但盧啟明這麼不看好河朔和平盧還是讓他有些揪心。
“河朔的情況,王大人當比某更清楚,外強中乾,手指即破,契丹人蓄勢已久,某斷言,只要契丹人準備停當,便可從幽州一直打到河水岸邊。”盧啟明語氣相當肯定,“至於王守信,鼠目寸光,守護之犬耳,契丹人南下,其焉敢螳臂當車,想必要麼為其附庸求個富家翁,要麼就只有為階下囚耳。”
江烽心中也已經有了決斷,無論是王邈和盧啟明都已經覺察到了北方契丹人的威脅,這一點讓他很高興,尤其是盧啟明判斷只要契丹人一旦興兵便可從幽州直接打到河水岸邊上,這一觀點更是符合他的判斷,契丹人經營多年,尤其是大批契丹牧民已經深入到了河朔中部,若是再給其幾年時間,這些契丹牧民甚至敢跨過河水,到那時候才真的成了引狼入室了。
他必須要在契丹人佈局完成之前,徹底解決河朔和中原的問題,無論是透過哪種方式。
他幻想過與大梁結盟,但是他自己也清楚這種可能性很渺小,不是說和大梁結盟可能性很渺小,而是結盟之後共抗北方胡人南下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很渺小,以大梁現在的這種老態龍鍾的架勢,只會成為豬隊友。
與其被它拖累,還不如早一點謀劃從其身上挖下幾塊肉來壯大自己,做好單扛北方胡人的準備,他甚至覺得如果蔡州袁氏能夠頂替大梁扛起這個重擔,自己與其聯手,也許都還要多幾分機會。
“那盧公對平盧取海州一事如何看?”江烽心中有了定計,不再糾結,轉開話題。
“王守信好某無斷,色厲膽薄,只需多派兵力與俞明真,重奪海州,易如反掌。”盧啟明很肯定的回答道。
第七十一節 喘息之機
平盧這幾年的情形只能說是劃地自保,但是王守信卻也是一個不甘寂寞之人,否則不會在趁著淮北混亂的時候想要吞併海州。
當然海州的鹽利實在太大了,大得讓人無法拒絕,哪怕是明知道這是一個火中取栗的事情,有些人還是要忍不住去做,不過,做了,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思想準備。
兗鄆,平盧,還有河朔,以及南面需要面對的蔡州袁氏和吳地的李,看來拿下徐州並不能輕鬆半點,相反,還會有更多的責任壓上來。
李那邊相對要簡單一些,只要現在不去觸動,估摸著秦權這幫蟻賊就能讓李欲生欲死。
各種情況反映出來這秦權是真的想要“從良”了,或者是想要把楚州建成蟻賊的根據地了。
他想要走朱溫的老路,以為換下一身皮就可以搖身一變成為藩閥,再用一代人來洗白,就可以變成第二個朱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