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山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王邈幾人胯下騎乘的健馬,目光也是一動。
這幾騎都是正當壯年的健馬,趙文山瞥一眼都能看得出來,這幾匹馬口齡都在五六歲間,正是當騎之齡,而且毛色油潤,肌腱健碩,正是騎兵的好助手。
不過趙文山也看得出來,這些馬匹和幽燕這邊的馬有些區別,個頭略微小一點,但是筋腱更為勻稱,這是來自西北的一等戰馬,負重能力略遜於幽燕駿馬,但是在耐力上更有過之,尤其是適合惡劣環境下騎行。
“好馬!九郎,這是西北戰馬?”趙文山忍不住有些眼熱,讚歎了一聲。
“嗯,主君剛從夏州那邊購入了兩千匹,就等著你們去調教成軍呢。”
王邈狠狠的拍了拍趙文山的肩膀,這才下馬,趙文山也拉起了遮面,取下頭盔,交給自己的親兵。
“那敢情好,我們這幾年可是吃足了缺馬的虧,沙陀人來去如風,從太行山裡一鑽出來,疾如風火,我們根本跟不上,只能被動挨打,就這麼三個軍打成兩個軍,兩個軍現在就剩下這點兒人,再拖下去兩年,恐怕就連一個軍都湊不齊了。”
趙文山感慨不已,也有些傷感,多少兄弟就是在這樣不對稱的戰鬥中一撥一撥的逝去,而張處瑾這個雜碎,只知道逼著兄弟們去賣命,卻不肯補充半點。
當然,張處瑾自己也一樣無能為力,成德軍現在的情況,趙文山覺得恐怕三五年都有些難以熬過去,要麼就是被沙陀人消滅,要麼就只能被大梁接管。
“文山,只是現下卻有一仗等不到你們補齊了。”王邈的話語裡多了幾分凝重,“敢不敢一打?”
趙文山斜睨了一眼王邈,哂笑道:“九郎,莫非你覺得我們現在就不能打仗了麼?不是我自吹自擂,就憑手中這些人馬,某一樣敢和沙陀人拼個你死我活,甭管是感化軍還是蔡州軍,我們都一樣不懼,你只管說,和誰打,怎麼打!”
“好,就等你這句話,這也是某在主君面前替你們拍了胸脯了,不能墜了我們成德男兒的威風!”王邈勐一點頭,慨然道:“現在你們需要儘快過鹿邑,進入潁州到汝陰,那裡可以得到足夠的補給,糧食草料、盔甲、兵刃武器,都會滿足,然後你們歇息幾日,緊接著就會有一場惡戰,甚至可能等不到盧龍軍那幾千人到就要開打!”
“和蔡州軍?久聞蔡州軍可堪與大梁軍一搏,倒是要好好稱量一下,看看是否浪得虛名!”聽聞要一戰,趙文山反而興致高昂,“且看我們河朔男兒表現如何!”
對於趙文山表現出來的強烈信心和戰意王邈也是大為滿意。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在淮右軍中的尷尬地位。
除了一個甘泉外,其他人都對自己有一些懷疑和淡淡的牴觸。
無他,自己來自河朔,大梁系的武將不會將自己視為自己人,同樣江淮系的武將也一樣與自己保持著距離。
除了江烽對自己信任有加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排斥自己,否則自己以衙推身份強行推動第二軍、第三軍的合成演練時也不會受到許子清和張越的強烈質疑,一直要到取得明顯效果之後才算是得到認可。
王邈不能每一次都依靠江烽的支援才能在淮右軍中獲得話語權,除了要表現出自己的才華外,他更強烈的需要一群和自己有共同認同感的同伴,同氣連枝,所以這一次延引而來的河朔軍群體就是最好的機會。
自己先前在諸將面前把河朔軍的戰鬥力提得很高,但是若是連戰都不敢一戰,那麼這勢必大大降低河朔軍在江烽心目中的地位,所以這一戰必須要打,哪怕會帶來一些損失,但是王邈覺得值。
以目前河朔破敗混亂的局面,尤其是契丹勢力南下的勢頭越來越明顯的情形下,只要這兩支河朔軍在淮右站穩腳跟,那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