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六,淮右右軍第二軍後營進駐全椒,宣佈對整個滁州歸屬於淮右統轄。
當秦衡扛著百殺屠龍刀踏入大帳中時,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一樣。
林儒和孫道都在,這兩個傢伙臉色都有些古怪,大帳中的氣氛有些凝滯。
“大兄?”秦衡有些忐忑。
今日之戰又未能取得多少進展,那許文稹果然厲害,排兵佈陣虛虛實實,讓自己也是吃盡了苦頭,好不容易登上城樓,去未曾想到對方會從水門上潛出一彪人馬,硬生生將自己的突擊隊斬成兩段,若不是自己反應得快,應對得當,只怕連自己今日都未必能囫圇回來了。
“坐吧,又失手了?”秦權面無表情,幹禿的面頰連帶著漠然的聲音,更像是一具乾屍坐在那裡。
“呃,大兄,那許文稹果然厲害,不愧是李麾下第一大將,真的有點兒用兵如神的感覺,眼見得都已經突入城中,這邊某也安排了人馬堵截,沒想到這廝居然從水門裡藏著一彪人馬,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沒有多少心思聽自己兄弟的解釋,秦權當然知道許文稹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若非如此,李豈能讓許文稹坐鎮山陽城?
大半年了,圍攻山陽城的戰事這已經是第三輪了,但始終難以在山陽城取得勝利。
盱眙城已經拿下了,西面再無遮攔,而鹽城則在三個月前就落入了自己手中,整個海州的鹽場都已經姓秦了,整個楚揚大地,李已經有些抵擋不住自己的攻勢,但是這卻不能讓秦權滿意。
山陽城拿不下,猶如一枚針紮在心坎上,而高郵城卻是在揚州水軍的全力護衛之下,加之高郵城易守難攻,一樣未能得手,這又像另外一根針紮在自己腰際,讓自己難受無比。
白水塘和樊良湖、白馬湖那幫蠢貨,口口聲聲說截斷漕渠易如反掌,但結果呢?揚州水軍已然縱橫如故,大小水戰打了十多次,卻始終無法佔到上風。
自己的人馬都已經打到揚州境內的天長、陵亭(今興化南)一線了,但山陽和高郵就像是兩顆釘子始終釘在漕渠這條致命水道上,而這兩顆釘子透過漕渠連線起來,就變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輕呂,隨時可以向左向右橫切,讓人不敢再向前進。
“燕順,你怎麼看?”
“權帥,縱然今日衡帥突入城中,亦無濟於事,沒準兒可能損失會更大,山陽之難克,不在於其城高牆固,也不在於許文稹兵多將廣,用兵如神,而在於我們無法截斷其糧草和人馬的補給,漕渠不斷,高郵不克,我們永遠別想打下山陽!”
所有人目光都如同火炬般注視著站在案頭旁的乾瘦老者,暴怒、羞惱、憤懣的眼神要將這個老者烤熟,但老者卻夷然不懼。
“我早就說過不可以打山陽,我們也沒有必要打山陽,除非我們有絕對能力截斷漕渠,但如果李與江烽有勾結,一樣可以透過淮水對山陽進行補給!”乾瘦老者聲音提高了幾度。
“可是江烽不可能為李進行補給!”孫道忍不住反駁道。
“是啊,江烽不可能為山陽補給,但是白水塘和樊良湖、白馬湖的人也根本沒有能力截斷漕渠,揚州水軍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弱,白水塘、樊良湖和白馬湖的人也沒有我們預測或者他們自我吹噓的那麼強!”老者毫不客氣的懟回去。
一句話也得孫道也無話可說。
當初大家都以為白水塘加上樊良湖、白馬湖的水匪,算下來數千人馬,船隻亦是不少,而且這幾撥水匪實力都不弱,因為樊良湖和白馬湖與漕渠都有水道相通,對漕渠情況也很熟悉,所以大家都很有信心。
他們甚至也親自“考察”過,幾個水匪頭領都是天境高手,而且水性更是超群,甚至連一些中層頭領也都有接近天境的實力,動員能力也很強,攔截一條並不算寬的漕渠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