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王邈也同樣意識到自己也接受了江烽的一些觀點。
淮右的確需要穩一穩,消化一下,積累一下,沉澱一下,讓獲得這三州膏腴之地和百萬人口如何來轉化為淮右軍的軍事實力。
但是周邊形勢一日三變,尤其是淮北和吳地的亂局又牽扯到淮右,到底參與不參與,參與程度深與淺,什麼時候才更合適參與,都存在無數變數。
最初王邈已經認定以淮右現在的情況,絕不適合參與到吳地之亂中去,哪怕廬濠二州再是可口,那你也得要吞得下,眼下淮右顯然沒有這份胃口。
但江烽的話還是給了他王邈很大的觸動,不是你在發展壯大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如果你的敵人對手比你發展更快,那麼你一樣會處於危險境地,而對於淮右來說,蔡州和南陽都是這樣的敵人和對手。
蔡州目前的發展潛力顯然是強於淮右的,而南陽一旦緩過氣來,對淮右的態度會不會發生變化,甚至這兩家會不會聯起手來,都很難說,所以這種情形下江烽對外擴張的急迫心情,王邈也能夠理解。
作為防禦守捉使押衙,王邈有資格參與瞭解整個淮右軍的總體構想,以及支撐淮右軍的各方面,對於當下淮右所面臨的困難和蘊藏的機遇王邈也能大致知曉。
在王邈看來,之前自己還是小覷了淮右的潛力,尤其是陳蔚和崔尚談到了壽州窯發展規劃和澮壽二州的糧倉規劃之後,王邈對江烽的看法又複雜了幾分。
一個不懂內政事務的統帥不會是一個高明的統帥,而一個不重視內政事務的統帥那就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也就是說,一個統帥哪怕你不懂內政事務,但你必須要重視內政事務,起碼要安排自己的得力人手來抓好內政事務。
王邈一直覺得江烽如此年輕能爬上這個位置,除了武道上有超人的天賦外,對軍事上也很有一套,加上機遇把握得好,所以才能有此造化。
但是當陳蔚、杜拓和王煌等人都明確告知從壽州窯的構想到打造澮壽二州糧倉的規劃都是江烽主動提出來的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瞧了這位貌似怎麼都不該有如此水平的防禦守捉使大人。
或許這就是天降大任,或許就是天生貴種,除了這個解釋,王邈想不出一個寒門庶族出身的小角色,怎麼能有這般眼界野望,哪怕江烽對這些具體政務並不精通,但是他通曉,他明白其中分量,那就足夠了。
在接下光澮壽防禦守捉使府押衙一職時,王邈還有些覺得自己有些冒險,但是在三日後啟程前往河朔時,王邈心中已經篤定了許多,而且更是下定了決心要用一個漂亮的結果了來證明自己能夠出任押衙一職絕非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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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江烽來說,王邈的投效帶來的收穫是巨大的,大得超乎他的預料。
在南陽的時候,他就知道王邈非一般的武將可比,雖然在武道水準上王邈比起楊堪甚至還略遜,但王邈冷靜睿智心性堅定的特點讓其頗有大將之風,在江烽看來,如果王邈能投入自己麾下,也許會成為另外一個楊堪。
但在這一次王邈和自己的對話中,江烽覺得自己還是小覷了對方。
王邈表現出來的思路眼界同樣讓江烽頗為驚歎,與楊堪相比,楊堪更純粹一些,對軍事方面的能力也許更強,但是王邈卻有其自身優勢,那就是看問題他更綜合全面,更能透過單純軍事問題延伸到其他方面。
尤其是王邈能夠透過分析淮右軍當下面臨形勢與淮右軍未來軍事行動之間存在的矛盾來將了江烽一軍,就不得不讓江烽對其刮目相看。
相比之下,王邈能從河朔拉來一支騎軍反而再其次了。
畢竟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