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客氣了。”他舉起手中杯盞,與她相敬之後一飲而盡。“成碧公子與丹君副門主正可謂人中之傑,門主之福啊。”
“掌門說的是哪兒的話。”清葵的眼睛瞟向他身旁坐著的鬱沉蓮和容舒。“貴派的弟子不也相當出眾?”
鬱沉蓮始終垂著眸,面色清冷。而容舒則時不時地看她一眼,似有些不情願。
李樂水爽朗地笑了兩聲。“我這些不成材的徒兒裡,除了阿宣,也就沉蓮和容舒還算得有些出息。所以我才將綠岫和青鴻這兩把雌雄劍給了他們,只希望他們能將越鳳劍法發揚光大啊!”
此言一出,丹君立刻沉了臉,目如刀刃,忿忿不平。
雌雄雙劍?還嫌大家不夠明白這兩人是一對麼?
清葵魅目微閃,盈盈一笑。“沉蓮公子跟容姑娘的確天生一對璧人。真是可惜了。”
眾人微愣。
李樂水還當自己聽錯,呵呵笑道。“門主的意思……”
“其實也沒什麼。”清葵輕佻地撥弄著杯沿,身體微微後仰,倚在宋成碧的肩上。“天水門正好缺個副門主,我本來瞧著沉蓮公子頗為合適,如今看來卻是不成了。”
李樂水的笑容僵在臉上。程宣和容舒臉色發青,恨不得把她瞪出個窟窿。
丹君忍住笑,深覺解氣。
公開挖牆角還挖得這般大言不慚,想必也只有清葵能做得出來。
她似乎還嫌這場面不夠混亂,索性身子前傾,手背撐了下巴看向鬱沉蓮。
“沉蓮公子,難道不考慮考慮?我門中的女弟子可一點兒也不必容姑娘差。”她眼波流轉,唇角微翹。“而且——只要你想,要多少個都可以。”
“荒謬!”程宣已經終於摒不住,大怒出聲。“你這妖女,無恥之極!”
李樂水臉上的神情抽搐,再也維持不了淡定。而容舒一臉無法掩飾的憎恨,卻下意識地看向鬱沉蓮。
成碧和丹君繃緊了身體,下一步就想出言反擊。
看見他們如此,清葵表示心情很舒暢,止住了憤然不平的成碧和丹君。
她本已打算見好就收,卻沒想到鬱沉蓮一直低垂的眸漸漸抬了起來,那雙水墨滴就的清目一瞬不眨地望著她。
“只要一個,可不可以?”他的聲音清潤悅耳,雖然音量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清葵怔了怔。他的眼神混合了無奈和放任,就像從前。
從前對他任性撒嬌的時候,他總是這樣望她,無論這要求多麼離譜多麼莫名其妙,到了最後他總會答應。
為什麼還要這樣看她,就像他們之間從來未曾有過沖突,決裂,從未有過分離?
她忽然全無興致再玩笑下去,別開眼道:“不過說笑罷了。”
鬱沉蓮看著她的神情,心中像撒了一片沙礫,粗糙不平,磨得發疼。
二十七章 登徒浪子鬱沉蓮
丹君跟秦峰上了街,宋成碧也被她遣退了出去。
清葵卸盡了妝容,在清水裡洗淨了臉,解散頭髮梳了個簡單的單髻,換了一身白色綴著粉桃的棉襖裙。
她也不過二十歲而已。清水芙蓉,其實根本無需雕飾。
白日裡那個嬌媚豔絕的天水門主,此刻這個清新自然的年輕姑娘,每一個都是她,只是她的眼睛裡,那些曾經俏皮靈動的光暈,已經消失了許久。
清葵拍了拍臉,打斷自己的遐思,偷偷摸摸地出了客棧。
街上的人很多,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盞華燈。清葵問街邊的商販買了一盞蓮花燈,興致勃勃地提著在街上溜達。
難得的悠閒時光。襄陽人愛吃一種叫“櫻桃餅”的食物,外頭是玉米麵做成的餅皮,綿軟香甜,裡頭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