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風不語,念離緊緊相逼。
“還記得當初,你來找我,說要我幫你。我只說,希望你做一個好皇帝。念離實現了自己的承諾,陛下你呢?”
壁風思索良久,終於拋下這麼一句話來,“你可知道,那寶兒就是第二個我自己。”
“可你可知道,寶兒身邊還有我。他若有任何威脅到陛下江山的舉動,我必手刃之。”念離眼神堅定,語氣決絕,“有當日桂嬤嬤的先例,難道您不信我?”
壁風眼睛一眯。
當年桂嬤嬤對逐風恩情似海,無人不知,她們是魏皇后身邊最得力的幫手,可是逐風變換了陣營,卻從此和恩師站在了不同的陣營。
早在開始,壁風就要除掉桂嬤嬤,而那時逐風就允下諾言,和今日的話,如出一轍。
當桂嬤嬤欲壞他大事時,逐風也以實際行動,兌現了這份諾言。
“我信你。”壁風深深嘆了一口氣,“除此之外,我會一直愛你。”
“可你不能讓一個殘花敗柳做你的皇后了,不是麼?連妃子也是不能的了。因為天下人都在看著,他們不允你如此。”
“為何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樣清楚,不肯給我留一點餘地。”
“身為帝王,頭上有蒼天,腳下有江山,你早就知道,沒有餘地。是你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壁風。人在做,天在看,命不能違,路卻可以自己走。”
“好一番說教,許久未聽到,竟有些不適了,看來帝王的耳朵,已經聽不見逐風的話,而逐風,也已經成了念離了。”
念離舒展開眉頭。
“陛下,念離的人不能給你,名字卻為你而取。念離,念離,你還有自己的路。”
魏皇后的那個詛咒,卻是成為了現實。
我得到了天下,始終是失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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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梅觀到一半,畢公子和安以墨夫婦糾纏不清片刻,一頓廝打混亂,然後一切靜止。
賓客們都沒明白臺上這唱的是哪出大戲,只看見安大少就被畢府的下人們拖走了,竟是沒有一個人敢出面說一句話。
就連安老夫人都呆了。
煮雪跟著魏思量同行,跟在安以墨身後。
葬月和惜花審時度勢,跟著壁風走了。
安以笙和莫言秋被攔下來,只能回席安慰亂哄哄的賓客們,尤其是那安老夫人回過勁兒來,也學著媳婦那樣,半暈半死,不死不活的。
安以墨衣衫不整地被關在小屋,門口有侍衛把守,煮雪立在門前,魏思量揮手叫侍衛們下去待命。
“煮雪大人,有什麼話要說,儘快說吧,這人留不留,只看陛下一句話了。”
煮雪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微微點頭,“謝大人行方便。”
等魏思量站的遠了,煮雪才敲門三聲,卻是不進屋,只站在屋子外面,對著彷彿空無一人的黑洞洞的小屋子說話。
“逐風出走,的確是我教唆的。但卻不僅僅是為了我一人私慾,而是為了你,安以墨。”
屋子中毫無反應,安以墨猶如死人一般。
“不過今日的事兒,我卻瞧明白了,如今的你,不是我認識的你了。我無法想象,十年前經過那一番折磨,今日你為何敢直接與陛下頂撞——你的尊嚴和底線本應該蕩然無存,於是我突然明白了,是逐風,不,是念離,幫你找回來了。”
煮雪最後輕嘆一聲。
“我給你的不過是一時的解藥,而念離卻是你一生的解藥。只怪我看不透啊。”
“我不知還能活到何時,只有在這裡,向你道謝,向你道歉,向你道別。”
許久,安以墨只丟擲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