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二夫人的園子雖然素淡,可是人家怎麼說都是正經大戶人家的女兒呢,可惜也跑掉了——”
婷婷聽這話肺都要氣炸了,這是哪裡蹦出來的兩隻母猴子,居然敢在這裡指手畫腳的,還有沒有點廉恥了!
正這時候,來人傳膳了,兩個官夫人就繼續一路吹捧又暗裡較勁的前往念顏亭。
這一日已是初夏溫暖,五月最好的時節。
下人們穿梭反覆,井然有序,叫沉魚和落雁都不禁眼紅,尤其是亭子裡面端坐的念離和煮雪,遠遠望過去就叫人瞠目結舌的。
念離身著紅色霓裳,盤著繁複的髮式,插了不知多少閃爍的釵子,一頭的燦爛,卻不顯的亂。
那可是煮雪當年給皇后娘娘做的髮式,雖然首飾不能一比,手藝卻是相同的,自然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富貴之氣,加上念離那端莊嫻淑的樣子,氣勢十足。
煮雪則仍舊一身白衣,羽化而昇仙,面無粉黛而更顯得冰清玉潔,尤其是那種“生人勿進”的寫在骨子裡的孤傲,叫人咂舌。
和往日不同的不僅她們二人的打扮,還多了一個人。她目光有些渙散,但是舉止倒是穩妥的。沉魚落雁一直聽說園子裡住著一個瘋子,想來就是眼前這個。
見到沉魚、落雁來了,念離和煮雪舉止得體的起身,下人們依次上手巾、溫水、漱口小碗,這樣的排場又一次讓沉魚和落雁錯愕了。
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
尤其是念離和煮雪在她們洗手漱口就坐的時候那頻頻交換的眼神,叫人不安,就好象鄉下人進城叫人指指點點一般。
沉魚和落雁哪裡知道,這一頓午宴是嚴格按照宮廷皇家宴請安排的,講究的地方不下一百,可是她們這一會兒已經做錯了起碼八十了。
上的第一道菜,是所有宮人入門都要學習的,豌豆黃。
這是一款來自民間的小吃,要羅列成塔,而且要放在飯後用。
可是現在,念離和煮雪故意安排成飯前就上,還拼成花瓣置於盤中。
沉魚和落雁都沒看出什麼不妥來,上來就夾,筷子還沒送到口裡,煮雪就冷冷地一放筷子,嚇得二人一抖。
“來人,是誰備的飯?該拖出去打幾板子!連這道菜什麼時候上都不清楚麼?還敢說自己是宮裡的廚子,不怕在兩位官夫人前丟醜?!”
念離忍住笑,過去在宮中,煮雪是讓御膳房一提起來就打顫的名字,對膳食簡直是挑剔到一定程度,新來的宮人們不要說是上錯了菜,就算是先邁哪隻腳邁錯了,都要舉著盤子跪在廚房一晚上。
這幾句話,實在算是溫和的了。
沉魚和落雁兩個人臉色都很難看,紛紛放下筷子,附和說:“我就說不對勁嘛,和我在宮中可不一樣——可念你們是小地方不懂規矩,我也就沒說這話。”
“就是,大人有大量。”
煮雪嘲笑出聲,念離扯了扯她的衣袖,咳嗽兩聲,說:“兩位夫人說的是。”
然後又對下人們說:“你們幾個招搖撞騙的,還不謝恩。”
還沒等沉魚和落雁玩味出這話指桑罵槐的意思,念離又笑吟吟對她們說:
“我們小地方不懂規矩,想著夫人們在宮中多年,可能吃不慣我們民間的東西,這才請了會做宮廷菜的,沒想到還是不懂裝懂丟人現眼了。”
招搖撞騙?
不懂裝懂?
招搖撞騙?
煮雪瞥了她一眼,逐風,你還是改不掉這婉約的毛病呢。
念離一邊說,煮雪一邊忍不住的樂。
念離卻不樂,非但不樂,還嚴肅得很。
這倆人活生生叫沉魚和落雁跟吃了個蛤蟆似的說不出話來。
“呃,對了,兩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