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書易和鏡樓，兩人正在消化剛才聽到的訊息。

“十三爺，王府的十三爺，是十三哥嗎？”鏡樓輕聲道。

書易壓低了草帽，問：“原先的皇十三子？你怎麼認得？”以前他在宮裡的時候，這個皇十三子早就在西域失蹤，連失蹤的訊息都沒人去關心，可見從前的皇室血脈多不值錢。

鏡樓便走便沉默了下來，想了想，說：“十三哥和六哥哥最要好，可能，失蹤只是幌子。”實際上換了身份，光明正大地跟著月衡澋去了。

“六哥哥……”書易嘲諷似的重複了一遍。

“你……”鏡樓無奈，這幾天來，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自打從滕頭老口中得知有內奸的存在，還得知了生辰八字、頭髮之類的隻字片語之後，書易也猜到有人動用了秘術，而路絲辰近在眼前，鏡樓卻沒察覺她命運軌跡的重大轉變，讓書易對鏡樓又有了些心結。雖然他相信鏡樓不會是大惡之人，但是對於她對所有事情的諱莫如深，以致他對鏡樓回不到之前那樣，總是懷疑著……提防著……

兩人走了許久，混著人群進了長平郡，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自從滅了整個青頭幫，書易身上多了幾分煞氣，眉眼間的清儒也透著一絲狠厲，一瞬間成長了幾分。

長平郡原先進進出出的庶民就少，正巧是集市，所以兩人成功混了進去，分頭打探訊息去了，晚上在城北的破廟，現在是大冬天，距離過年還有些日子，廟裡混著一大群乞丐躲避寒風，鏡樓和書易衣衫破舊，沒有引起絲毫的注意。

“這裡是哪兒？”鏡樓低著頭，小聲問。

“是千寧神的神廟。”書易找了個乾爽的地方，拉著鏡樓坐下。

千寧神廟？

鏡樓坐下，打量起這個小小的破廟來，果然，即使是破廟，作為東方主神的千寧神神像依舊一塵不染，可見，就算佛家遍地，作為本土神明代表的五道神，依舊受世人的尊敬。

“在想什麼？”書易看她望著神像一語不發，問道。

鏡樓收回目光，說：“之前一直在皇都，卻從來沒有去拜祭過中央主神的廣明神，反而來了異地，接受了千寧神的庇護。”

書易卻笑了，“我是不信神的，更何況，我們只是借人們為他建造的廟，頂多算是沾了光吧。”

五道神是最高位的神，負責鎮守天下，是最受香火尊崇的神明，這個世界，都相信神的存在，不過，神也是確實存在，不少人多多少少都會收到神明的保護和照顧，尤其是在南域和東域的深山中，只不過神明們鮮少與人們打交道。作為主神的五道神，卻是誰也不曾見過的，遠古的傳說，都說五道神沒有真身，他們要來人間，都會降生為人，最近的傳說，攬月朝一大的美談，五道神曾經化身為英玄帝身邊的臣子，助他創造了攬月朝，是真是假，卻無人知曉。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早已忘卻了許多東西，神明不正也是其中之一嗎？人們已經學會了不依靠神明，耕種、織染都靠自己的雙手，神明，早已成了心中的慰藉。

書易不知道，五道神的確是存在於世，良佩曾經說過，五道神掌管四域，但是卻不一定都會降生在各自的領域，因為追賢族的明確記載，族裡曾經同時降生了千寧神與顯道神，連歷代神女的力量，都是五道神的恩澤，成為了族裡的一大驕傲。

可惜，五道神已經消失了百年，早已成了傳說，人們卻從未放棄對五道神供奉以及所謂請願。

神是不知人間疾苦的，鏡樓想，那他們為何又要投生為人？

兩人尚且坐著，不聲不響，一個剛進門乞丐看了鏡樓大半天，最後鬼鬼祟祟地與身邊的幾個乞丐商量了一會，顯然是認出鏡樓是個女子，想要打起歪主意來。

“這不會是個小娘子吧，這破廟我可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