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自己有多想掐死她。
“丁香才不煩人呢,她是關心我。”上官白玉又要下床。教她和檮杌同床共枕,她還是會害羞,雖然幾乎每天早上醒來,她人都是在床上,她的多此一舉卻是少女的矜持。
檮杌捉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拖回身旁,在黑暗中,他的眼神更加銳利。
“你什麼時候才能習慣和我一起睡?”老是躲著他,讓他很不高興。
“我……”他問得太露骨,逼紅她的臉頰,上官白玉有些慶幸丁香將燭火吹熄,才不至於害她在檮杌面前露餡,更慶幸她看不清他挑逗人的壞表情。
“你不會以為我一輩子都不碰你吧?”他挑眉問,如果她回答“對”,他也不會意外她如此天真。“我只是在忍耐,忍到你成為我的那一天。”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雙頰好燙好燙。
成為他的……
這幾個字,為什麼比幾日前爹和汪世伯在討論兩家親事時更讓她羞赧?那時她明明還能一臉平靜像在聽別人家準備辦喜事般,一點也沒有該有的彆扭,至少不像現在這樣,渾身血液都往腦門上衝,耳朵嗡嗡直響。
“……檮杌,我很想問你,你如果這麼渴望我,為什麼不直接帶我走,而是要等我過世?也許……我還會活個三、四十年,你要等那麼久嗎?”
檮杌先是扯唇笑,壞嘴又重新問世,“你以為你這副破身軀有辦法撐三、四十年?”
“我最近身體還不錯,都沒再發高燒。”
“你以為是誰的關係?”若不是他每晚都會撫撫她的額,一有不對勁就以自身法術替她解熱,依她的情況,還能好到哪裡去?
難怪丁香老愛叨唸她,時時盯著她喝藥、嚷著要她添衣,他有太多回發現她白天人還好好的,入了夜就開始發燒,而且一燒起來還非常嚴重。
上官白玉知道是檮杌的關係。他每晚將她抱回床榻,又撫摸她額心的事,她都有察覺。沒想到當初是抱持著要帶他回來好好治療他的傷,結果他的傷仍在,反倒是她受他照顧。
“你如果點頭,我現在就帶你走,不用等你掛掉。”檮杌不逗她了,回答她原先的疑問。
“不……我只是好奇,並不是在催促你。”她還有太多牽絆,不可能一走了之。
“我知道你這隻人類滿腦子塞著那些麻煩事,你是個老古板,我也不逼你扭轉你的老舊觀念,等到你不再是人,那些玩意兒你一點不剩的全給我拋得乾乾淨淨,以後在我面前將你自己剝個精光時,就不會再嚷嚷著想死,被我愛撫時也不會滿嘴不要不要不要,我要你當一個能快樂做這些事的傢伙。”
“你別老是繞著那、那種話題打轉好不好?”她又臉紅了,他老忘掉她只是個雲英未嫁的閨女,談論床第私密時沒法子像他一樣輕鬆愉快。
“不然你要我跟你談什麼?四書五經?”那種他只聽過沒讀過的人間玩意兒。
“我變成鬼之後,還能像現在這樣碰觸你嗎?”她當然不想和他談四書論五經,也不願繼續說些男人女人間的羞赧床事,她心思單純,對於死後的世界還有好多好多疑惑。
她的手,舉在半空中,在黑暗裡探索他的方位,想要碰他又遲遲不敢上前觸控他剛稜筆挺的鼻樑。
“可以。”他拽近她的手,往自己臉上蹭。
“鬼不是無形飄渺的嗎?”
“那是對你們人類而言。否則你以為我到陰界去揍武判官是去揍假的嗎?”他的每一拳可都是紮紮實實打中武判官,沒因為他是鬼差就落空,對他而言,打人打妖和打鬼沒啥兩樣。
人鬼殊途,這句話,不適用於妖。
“你……”揍武判官?!好、好敢死呀……
上官白玉想問打完武判官的下場是什麼,可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