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而後就是倒地呻吟聲,我想那些侍衛定是在用生命護我。
像是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剎那,我感覺到一陣冰涼直直的抵住了我的心房,周圍靜了,我微微睜開眼,看著那個黑衣人背光立在我跟前,劍身反射出的銀光讓我的頭又疼了起來。我猜,我今天是逃不掉了,想著我牽出諷刺笑容,卻又立刻凝結了。
我瞧見那個滿身是血的侍衛掙扎著起身,用盡全力往黑衣人身上撲去,讓他原本直刺我心房的劍偏了,只刺入了我的肩胛。痛哼了聲,我側頭看肩膀處湧出的血,慢慢趟過心的位置,讓那裡一暖,鼻腔也忍不住開始泛酸。
那個侍衛自是沒有好下場,我眼睜睜看著他被僅活著的這個黑衣人,用力刺了無數下,殷紅的血噴灑出,染紅了腳下黃土,還掙扎著衝我說道:“柳姑娘……快走,王爺交待……不能讓你出事……”
王爺……他無法親自送我,卻為我挑選了這樣一群忠心的侍衛,我能感覺到他的用心。所以,我不能死,我不能讓他悔恨一生。
我閉了閉眼,用盡全力握緊手中的劍,撐起身。在那個黑衣人完全還沒反映過來時,一劍貫穿了他的腹部。他惶恐的轉身,眼眸瞪得很大,空洞的望向我,嘴角的血緩緩滴落在我的手上,溫潤的質感讓我傻笑出聲。
而後,我看著他猝然倒地,也隨著一塊倒下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是活著還是死了,迷迷糊糊間,我有時瞧見的是白花花的刺目陽光,有時瞧見的是清冷月色。耳畔始終迴旋著各種聲音,除了出自不同人口中的議論聲,更多的是我無法分辨的。
“爺爺,你說她還會醒嗎?”
恍惚間,我聽見一道小女孩稚嫩的嗓音揚起。臉上一陣搔癢,那女孩該是在好奇的逗弄著我的臉,我睜不開眼,只覺眼皮像灌了鉛似的沉,可我至少能肯定我還活著。
“娃兒,別弄她。讓她睡吧,就這樣睡死了也好。”這聲音很蒼老,啞啞的,該是女孩口中的爺爺。
“這個姐姐好漂亮,為什麼我們不能救活她,以前隔壁孫二被人打的全是血,爺爺不也救活了嗎?”
“這次不同,爺爺沒有銀子買藥給她喝了,也許再過不久,我們也要死。”
交談聲越來越模糊,我又睡了過去,意識渙散前,我猜或許當真如這對祖孫所言,我真的要死了。
……
可我猜錯了,最終我還是醒了。就在隔日的午時,外頭的天氣看似很好,女孩一遍遍送水來給我喝,這座破房子裡盤踞著很多人,我認得這裡,就是前申災民的聚集地。
我的意識還是有些模糊的,全身疼的無法動,連說話都累。所以打從我醒來後,便只能聽著一堆人七嘴八舌,我連讓他們‘安靜點’的力氣都沒。
傍晚了,大夥又全湧去了外頭,每到用膳的時辰,樊陰當地的百姓都會好心來佈施些糧食。我有氣無力的靠在草堆上,看那個女孩又用破碗裝了好些水進來,爺爺在旁邊無奈的搖頭嘆。
恢復了氣力,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為什麼要不停的……給我喝水?”
“因為除了水沒有其他食物了,如果連水都不喝的話,你會死的。”女孩仰著頭,眨巴著純真的大眼。
“那你為什麼不去外頭……搶東西吃?”
“我搶不過他們,爺爺也搶不過,我們出去只會送死,還不如在這裡等死。”
聽聞這話,我輕顫了下,這女孩的口吻有幾分張揚的傲氣。等死,我知道自己的傷,也從爺爺口中得知了自己正發著高燒,也許等死的不止他們,還有我。
我衝女孩牽強的扯出笑容後,便不想再浪費力氣說話了。在她的幫助下,又在草堆上躺了下去,肩胛的傷越來越痛了,該是因為沒及時醫治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