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鬍子道:“老爺,出了事兒,小的第一個便想著將屍首和物證取走,可是……可是楚歡攔在裡面,咱們……咱們拿不出來!”
胡知縣一愣,臉上瞬間顯出惱怒之色,罵道:“愚蠢,飯桶……你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還能做什麼?他是一個囚犯,你們是獄卒……那牢房是你們的地方,你們……你們竟然鬥不過他?”他又急又惱,臉色此時變得難看至極。
張大鬍子低著頭,額頭上冷汗冒出,道:“老爺,楚歡……楚歡真是能打,我們四個人就是衝不進去,還被他打傷了一個,小的……小的也捱了他一拳……!”
胡知縣一跺腳,眼中殺機濃郁:“本官就不相信,一個鄉下小子,被關在大獄裡,還能如此猖狂?這縣衙大牢是他的,還是咱們的?”他心急如焚,身在官場,他十分明白,一旦此事張揚出去,必定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他在青柳縣為官多年,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兒,像這樣的草菅人命,絕非第一次,之前每一次都是神不知鬼不覺順利無比。
可是這一次卻出現了致命的差錯。
一個人老了,有時候就容易變的懶惰,在胡知縣看來,用此前屢試不爽的方法儘快解決楚歡這個眼中釘,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有這樣的方法擺在自己的面前,他自然不願意再去多想其他的法子,甚至沒有想過這個計劃的失敗。
當這個計劃真的出現了差錯,胡知縣立刻就感覺到了失敗之後會給自己帶來的巨大麻煩。
“老爺,這小子不得不除。”張大鬍子陰狠道:“是不是連夜召集衙門裡的人手,進去將這小子剁了?他雖然能打,但是衙門裡辦差的真要全部召集起來,也能湊上二三十人……小的不相信,他還真是三頭六臂,一個人能打這麼多?”
胡知縣忙道:“對,快召集人手,絕不能讓這小子活下去……!”剛一出口,猛地想到什麼,罵道:“你這糊塗的東西,盡出餿主意……這事兒能張揚出去?你是想弄得滿城皆知嗎?”
張大鬍子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這謀害楚歡可是暗箱操作的事情,自己是胡知縣的親信,胡知縣這才放手讓自己去辦。
為了讓事情辦的隱秘,涉及此事的人是越少越好,俱都是胡知縣的絕對親信。
這種暗箱操作的事情,當然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多一個人知曉,也就多了一份風險。
“本官去換身衣裳!”胡知縣微一沉吟,終於道:“無論如何,屍首和那碗肉一定要從裡面拿出來……!”
……
……
昏暗的地牢之內,楚歡此時就盤膝坐在牢門前,牢門到現在也沒能開啟,張大鬍子去尋胡知縣,剩下的三名獄卒則是手握大刀,守在牢門前,其中一人額頭上被包紮起來,卻兀自溢著鮮血,牢門內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氣氛壓抑到極點。
一陣腳步聲響,楚歡微微睜開眼睛,很快,就看到一身官服的胡知縣匆匆過來,楚歡雖然這是頭一次見到胡知縣,但是胡知縣那一身官服,讓楚歡一眼就辨識出他的身份。
胡知縣一臉怒容,到得牢門前,一抬手,指著那三名握刀的獄卒喝道:“大膽,你們這是做什麼?為何要拔刀?”
三名獄卒面面相覷,胡知縣身邊的張大鬍子卻已經冷喝道:“還不收了刀!”
獄卒急忙收刀。
胡知縣這才冷哼一聲,往牢房裡看了看,先是瞥了楚歡一眼,隨即目光投到楚歡身後的那具屍首,又看了看屍首旁邊的那碗紅燒肉,臉色陰沉,沉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會出了人命?”
張大鬍子忙道:“大人,小的們……小的們也是鬧不明白,想要將屍首抬出來查查情況,可是……!”說到這裡,為難地看了楚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