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刑犯都是關押在居中的獄內,各條道路之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火架立起來,道路上固然是不是會有獄卒巡邏,而大牢之內,也會有獄卒定時巡查。
裴績到得重刑犯大牢之時,負責大獄的獄官事先得到通知,早已經聞訊趕來迎候。
重刑犯大獄外面,兩名獄卒佩刀看守,而鐵鑄的大門更是用鎖鏈鎖起來,獄官吩咐獄卒開啟了鎖鏈,裴績抬步進到裡面,昏暗無比,一股腐臭的味道撲面而來,其中更是夾雜著難以消散的血腥味道,跟在裴績身後的幾名隨從忍不住抬手捂住鼻子,獄官見狀,陪笑道:“這裡關押的都是十惡不赦的兇徒,所以平日裡時常拷問審訊!”
裴績從石階上走下去,正對石階的是一處寬敞的刑訊室,邊上用木柵欄圍住,裡面的刑具倒是十分齊全,兩個角落立著兩支火架,將審訊室內倒是照得十分明亮。
顯然是聽到了有人進來,審訊室內三名體型魁梧的獄卒已經站在審訊室外的過道上畢恭畢敬迎候。
裴績轉到過道之上,抬眼望去,過道算不得寬敞,卻也並不算狹窄,道路兩邊,便都是一個個牢房,四下裡顯得十分寂靜,倒是隱隱聽到裡面傳來唉聲嘆氣之聲,間或有帶著痛苦的低低呻吟之聲,裴績看了邊上獄官一眼,問道:“這裡有多少人?”
“回稟大將軍,這裡統共有三十四名囚犯,其中有六名已經定案,往朔泉刑部司衙門送去了案宗,只消批文下來,便可押往朔泉問斬。”獄官恭敬道。
裴績點點頭,問道:“我要找的人在何處?”
“大將軍請隨小的來。”獄官回手從身後一名獄卒手中接過一支火把,在前帶路,裴績領著幾名隨從跟在後面。
牢中的囚犯們大都是捲縮在牢房之內,突然出現的火光並沒有引起他們的騷動,重囚牢時常巡查,他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大獄之中的這條道路很長,雖然有審訊室的燈火餘光照耀,可是卻也只能看到小半截子,其後一大截子卻是漆黑一片,配上那股腐爛血腥的氣味,總會讓很少進入牢獄的任何人升起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只是裴績倒也用不著走到頭,走到一半,左右兩邊各有一條分道,獄官舉著火把,拐向左邊,裴績隨在其後,直走到盡頭,獄官這才停下,站在一間牢門前,看了裴績一眼,輕聲道:“就是此人,這幾日奉命審訊,捱了不少刑法,不過死不了。”
裴績透過木製柵欄牢門,藉著獄官手中火把的火光,卻是依稀看到了捲縮在牢房牆角處的囚犯,那人一身囚衣此時已經是破碎不堪,本來灰白色的囚衣,如今卻已經是血跡斑斑,大片都被鮮血所染紅,那囚犯卻如同死了一般,捲縮在牆角一動不動,身下卻是一堆發乾的枯草,便這般側躺在乾草堆上。
“開啟牢門。”裴績吩咐道。
獄官手中早已經取了鑰匙串在手中,上前開啟了鐵鏈,裴績這才抬步進了室內,一名一身甲冑的侍從跟隨在裴績身邊,一手按著佩刀,進到了牢房內。
裴績距離那囚犯兩三步遠,便即停下,打量一番,終於道:“你若是想活著走出這裡,只需要回答我兩個問題,若是不差,不但可以為你將傷勢治好,放你出獄,而且會賞賜你一筆金銀,讓你和你的家人後半生無憂。想來你也不會沒有家人,難道你不為他們想一想?”
那囚犯面朝牆壁,捲縮著側躺在牆角,並不動彈,獄官已經上前去,踹了一腳,叫道:“快起來,別裝死,大將軍問你話呢,還不老實交代!”
那囚犯這才動了動,獄官又踹了一腳,喝道:“快起來!”
囚犯終是艱難地坐起身來,也不說話,慢慢轉過身來,蓬頭垢面,亂髮之中,滿是從乾草堆上帶起的雜草。
他低著頭,長髮掩面,裴績揹負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