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搖頭笑道:“仁王,天門道不是一般的盜匪,誠如仁王所言,他們確實算得上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卻與普通的烏合之眾又大有不同。”
“哦?”徐昶凝視楚歡:“此話怎講?”
“仁王想想,如果真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天門道眾為何能在之前連戰連捷,甚至連雷孤衡也無法抵擋,戰死疆場?”楚歡正色道:“這絕不能僅僅以士氣來解釋。雷孤衡乃是一代名將,麾下精兵猛將眾多,他當初率兵前往東南平亂,麾下可是有精銳的十二屯衛軍,便是如此,卻也敗於天門道之手!”
徐昶神情頓時凝重起來,楚歡所言,直逼要害,他此時卻也明白,如果沒有有效地組織,就算人馬眾多,也絕不可能是秦軍敵手。
“天門道看起來一團散沙,但是他們有一樣東西,卻能夠讓著團散沙凝聚起來。”楚歡緩緩道:“天門道一開始蠱惑百姓的手段,便是利用老君降世之說,不可否認,天門道眾之中,至少有八成是相信老君真的降世,他們對那位天公敬若神明,一旦天公出現,號令群盜,天門道眾很快又能聚集在一起。”
徐昶握起拳頭來,相比起其他勢力,徐昶所在的金陵面臨天門道威脅最為嚴重,自衛陵府城出發,從水路不過十日時間就能夠進入洛安京城,而洛安京城如今就在天門道眾的控制之中。
金陵富庶,而且擁有當前存糧最為豐厚的金陵倉,這固然是徐昶手中的王牌,可是懷璧其罪的道理徐昶自然不會不明白,坐擁寶倉,垂涎之人多如牛毛。
楚歡入關之後,徐昶內心就擔心楚歡會趁勢南下,襲取金陵倉,只是在此之前,他就將金陵倉打造的如同鐵桶一般,不但佈防重兵,而且組建水師控制水路,其最擔心的勢力,其實還是天門道。
天門道近在咫尺,而且他心裡清楚,天門道眾當真如同一群蝗蟲一般,所過之處,燒殺搶掠,一掃而空,他們的存在,就似乎純粹是為了進行破壞,對佔領的土地,只知道搶掠索取,根本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他們會經營所佔地盤,而且天門道眾不但自己不組織人手進行生產,反而對佔領地區的生產進行嚴重的破壞。
徐昶一直覺得天門道眾就是一群瘋子,他們似乎根本沒有長遠的打算,坐吃山空,徐昶很清楚,照此下去,無論天門道眾搶掠到多少的糧食,也將很快便消耗殆盡,而接下來,他們的目標絕對不是北上河西,在此之前,定然是將矛頭指向金陵,搶奪金陵倉。
徐昶雖然對天門道視若烏合之眾,並不在乎他們的戰鬥力,可是一旦在天公的一聲令下之後,百萬之眾湧入金陵,那後果卻也是不堪設想。
便在此時,卻見到亭外的青石小道上,一道身影迅速過來,徐昶見到來人,起身上前,走出亭外,那身影靠近過後,附耳對徐昶說了幾句,徐昶微微頷首,隨即轉過身來,打量楚歡二人幾眼,等到那人退下後,徐昶這才回到亭中,道:“你們應該還沒有用晚飯。”抬手拍了一下,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個人影來,徐昶吩咐道:“帶兩位先下去用晚飯,好生招待。”
西門毅起身皺眉道:“仁王,這是!”
“等用過晚飯,本王介紹你們認識一個人。”徐昶淡淡道:“本王相信,你們見到此人之後,一定會大吃一驚。”他並不多言,先前似乎與楚歡說的還很投機,但此刻卻變得冷淡起來,轉身出了亭子,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歡和西門毅被領到一處頗為雅緻的小亭之內,很快便有人送上來豐盛的晚餐。
“兩位不必擔心飯菜之中有毒。”旁邊一人道:“仁王說了,要殺你們,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說完之後,便即都退了下去,廳中便只剩下楚歡和西門毅兩人。
楚歡心中其實也明白,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徐昶如果真有殺意,確實不必使用下毒